随着寒流来袭,霁封镇突发百年一遇的恶劣天气。
明明上午还阳光明媚,临近傍晚时分,天空开始突降暴雪,没一会儿就将半个城市淹没。
苏漫雪提着医用药箱往山上走,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年,山上是霁封医学院,也是她的母校。
苏漫雪从小就没有离开家的打算,可能因为父母关系和谐,家里又是典型的体制内家庭。
父亲苏伟烨是霁封镇的镇长,可能爷爷当年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他建功伟业,他也算是争气,把这个位置做的让群众心服口服。
山路颠簸崎岖,霁封虽然这些年发展的很好,但也只是个小镇,每天晚上医院都只留一个医生值班。
原本值班的同事今天纪念日,苏漫雪想着闲来无事,便自发的帮她换了班,女人便高高兴兴化妆出去吃烛光晚餐了。
平时都只是在医院坐到天亮,今天倒好,不仅赶上了突来的大雪,还接到了出外诊的电话。
来电的人说她在二幢的女生宿舍,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苏漫雪提着药箱赶快过来。
路过保安亭的时候,苏漫雪下意识心头一紧,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保安亭看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壮着胆子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保安亭也空空如也。
可能四周的路灯昏暗,连环境都显得恐怖了几分。
苏漫雪走进宿舍楼的时候,门口的阿姨正插着两只手靠着暖气片打瞌睡。
随着她推门而入的咯吱声,阿姨缓缓睁开眼,看见她眼里有了几分诧异和惊喜。
“漫雪?这么晚来这儿干嘛?”二幢值班的宿管刚好还是她曾经的那个阿姨,当年苏漫雪和阿姨关系很好,现在偶尔来学校也会见。
听阿姨说,学校的学生为了考研,有好多过年留校,为了学生安全考虑,所有留校的学生都集中在二幢。
苏漫雪将手中的药箱紧了紧,手冻得已经有些僵红,“有学生打电话叫我出外诊,没人找您说这事吗?”
阿姨愣了一下,立刻跟着苏漫雪上了二楼,203的宿舍门紧闭,苏漫雪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声,阿姨手忙脚乱的拿着钥匙打开门。
钥匙在一瞬间掉落到地上,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倒在地上,人已经接近昏迷,她的右腿有明显被划伤的痕迹,额头也透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房间的窗户开着,风透过窗框刮进来,原来温暖的房间在此刻寒冷无比,窗前桌子上的水甚至结了冰。
苏漫雪快速跑过去查看女孩的伤势,阿姨颤抖地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临近女孩时腿却被抓住。
“阿姨,我没事...腿是我不小心划伤的。”女孩细小游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右手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染着点点鲜血。
阿姨愣了一下,苏漫雪探寻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女孩,女孩抓住阿姨的手又紧了紧,僵持片刻后,苏漫雪只好看了一眼阿姨,“阿姨,您先出去,我帮她止血。”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苏漫雪走到窗边,透过窗子向下看了一眼。
宿舍外是黑漆漆的树林,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东西,她抬起手轻轻关上窗户,用余光看见窗户边有明显的鞋印。
如果是晾晒新鞋,不应该像这样泥泞,更何况这脚印的长度更像是一双男鞋。
“医生...”女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不知是不是苏漫雪的错觉,她似乎有几分紧张,苏漫雪立刻将窗户关紧,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白大褂,打开药箱帮女孩止血。
伤口有些深,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尽管女孩隐忍着不发一言,苏漫雪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疼痛,“疼的话别忍着,这里没有别人。”
苏漫雪的声音温暖,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她也跟着师父参与了几起大型手术,面对任何的患者她都能做到从容不迫,更何况女孩只是简单的皮外伤。
苏漫雪将女孩的伤口包扎好,带着手套用保鲜膜将地上的水果刀包裹起来,女孩下意识紧张了一下,“医生,这水果刀是我的...”
“水果刀沾了血也不能再用了,我顺手帮你扔了。”苏漫雪没理会女孩紧张的眼神,直接将水果刀放在自己医药箱的底层,起身时环顾了宿舍一周。
狭窄的八人间,床下堆满了行李箱和洗漱用品,连门口的收纳柜都是上下两层,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那个翻窗进来的男人恐怕已经早早离开。
房间窗户被关起后,室内温度也有所回升,苏漫雪将女孩从地上扶到床上,询问了女孩的姓名和电话,以便于医院出诊的资料整理。
女孩名叫汤婕,是运动康复学的一名大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