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好歹毒!”
“不是我……”陌生女子辩解道:“以为我愿意孩子变成这样么?”
“那是谁,他的父亲?”明灯大师一改往日的嬉笑之态,咄咄逼人道:“无论什么人,都不该作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我不能说!”陌生女子的语音略含惶急道:“别问了。总之,这事和孩子的父亲无关,是我自己造的孽。”
“呼──”屋门打开,一个面蒙轻纱的紫衣少妇从门内冲出。
“呃──”真禅从窗台下站起身,神情激动地想说什么。
“?”
紫衣少妇惊愕回首,刚想奔上前去,却被明灯大师晃身拦住,沉声道:“快走,不要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紫衣少妇娇躯一颤,目涌珠泪激动道:“孩子……”向着真禅伸出手来,却猛地一咬牙缩了回去,转身飘上屋顶。
“啊──”
真禅大声呼喊,拼命向紫衣少妇追去,不防被明灯大师一把抓住胳膊,生生扯了下来。
“放开我!”真禅在心里叫道,满面怒容的瞪视明灯大师,不理解他为何这么做。
只这一耽搁,紫衣少妇已经鸿飞冥冥,消失在凄清静谧的夜色里。
明灯大师运劲一拽,将真禅拉进静室,说道:“都听见了?”
真禅用力点头,明灯大师怔然凝望他半晌,忽然叹道:“她是母亲。”
话音未落,真禅已猛地破门而出,跳上房顶,然而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紫衣少妇的身影?
“呀──”
他伤心失望地仰天怒吼,不知惊起多少夜宿桃花林的飞鸟。
“听我说,真禅。”明灯大师悄然飘落在他身边,低低的声音透过激愤的啸音传入他的耳际。
“母亲的身分实在特殊,所以她不能认,更不能将带在身边。否则不仅是她,连也会遭遇不测……”
明灯大师按住真禅剧烈起伏的肩头,缓缓道:“但我答应过,再过两年,我会告诉她是谁。这也是我和令堂的约定,要体谅她,更要深深把这桩秘密埋藏在心底里。”
真禅心绪难平,飞快比划问道:“那她为什么要让人把我变成哑巴?”
明灯大师道:“我不知道。能够使用天聋地哑大法的人,当世绝不超过三个。”
真禅迫不及待追问道:“是谁?”
明灯大师慈爱地看着他,说道:“相信我,再过两年,我会把所知的一切告诉。”
真禅望着师父,脑海里混乱一团,如痴如狂,一股悲苦的怨气却再也难以抑制。
“想哭,就哭吧。”明灯大师宛若一位慈父,轻声说道:“师父知道,虽然不能讲话,可心里装着的事比谁都多。”
“哇……”真禅终於按捺不住,伏在明灯大师瘦削温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真禅这小子,又发什么疯?”真菜把头凑到窗口往外张望道。
“睡吧!”真荤用被褥捂住双耳,含含糊糊回答说:“说不定他是想妈妈了。”
“也是,”真菜点点头,躺回铺上道:“谁不想妈妈啊,我都十年没见她了……”
◇◇◇◇
又过几日,杨恒和真禅的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金顶禅院便有僧人奉明镜方丈法旨,来接两人前往藏经楼罚抄经卷。
杨恒原以为趁机还可见识一些瀚如烟海的佛门绝学,可一到藏经楼即大失所望。敢情那里都是胡子花白老态龙锺的和尚,有些年纪稍小的也足以做真禅的父亲。每天做的都是整理佛经、誊写典籍的枯燥工作。
而他和真禅年轻力强,一下子就成了藏经楼的香饽饽。每天这个老和尚喊,那个老僧人叫,总有干不完的活,抄不完的经,直累得两人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均都觉得宁可回去再捱四十法杖,也不愿待在这儿做苦力。
仅仅三天,杨恒就大感吃不消,当晚他偷偷将自己和真禅尚未誊写完成的佛经打成包裹背在身上,溜出藏经楼,打算找真菜、小夜等人帮忙。
可刚走到藏经楼外,就听明镜方丈在背后问道:“真源,要去哪里?”
杨恒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撒谎道:“弟子内急,要去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