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办法。第二天一早,带兵将几百箱头颅全部抬到京郊大山,寻到一个僻静处,将箱子堆码在一起,四周再堆上木柴,浇上油脂,一火焚之。
五千精兵,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边城当阳,还他妈全被砍头,由败将送到御街上来,丢了朝廷的脸面,丢了蒋王和国师的脸面。按蒋王的意思,这些鬼头都他妈是蠢头,还留着干什么,不如一了百了,大家干净。嘿嘿。
蒋歆和季寻子进宫面圣,详奏前当阳城隍李正坤狂悖不法、目无天子,竟公然作乱,裂土自立,派去征讨李正坤的朝廷大军也被打败,全军覆没,请求天子准许,再派大军征剿,否则,只怕天下效之,冥间大乱。
阴天子非常吃惊,按说李正坤打败朝廷征讨之军,也便罢了,为何要将五千将士头颅送京?威胁朝廷?还是威胁操办此事的蒋王和国师?
从蒋歆和季寻子急迫愤怒的态度上,阴天子觉得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也许蒋、季二鬼的做法,使得李正坤很恐惧和反感,故行此狠毒作派,以期吓唬蒋、季。
不管属于哪种情况,阴天子认为,李正坤的做法都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不知天高地厚之举,不派天军前去当阳,一鼓灭之!
天子准蒋歆和季寻子之奏,下旨命二鬼精心选将,发兵十万,征剿当阳,务将反贼李正坤捉拿到京,按阴大律惩治问罪。
出了皇宫,蒋歆请季寻子到第一阎王殿,在后花园内摆下酒席,商议挑选以谁为将,征剿当阳。
一殿卫队长齐求兵败被辱,蒋歆觉得自己再无颜推荐带兵将领,请季寻子推荐一名,季寻子诡秘一笑:
“王爷,你我何操此心。”
蒋王道:“国师此言差矣,天子将此事交于孤与国师,我们不操心,谁来操心呢?”
季寻子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一个“包”字,蒋歆恍然,连称妙法。
第二天一早,蒋王换上黑色兖服,摆轿来到第五阎王殿,包王得报,忙亲出殿门相迎。
李正坤打败朝廷五千大军,并将五千将士头颅送到蒋王殿前的事,早在御街上传得沸沸扬扬,九殿皆知。呵呵。
第五阎王殿阎王包拯,自然也知道了,适逢当晚义妹钟花郡主来访,包王说与钟花,钟花愁得吃不下睡不着,直问包王哥哥怎么办?
包王叹道:“孤就怕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地来到了。孤与义妹既跟李正坤干系深重,朝廷自然不会放过我们。但这也没什么不得了,该怎样便怎样吧,孤只提醒义妹,要做好被牵连的准备。”
钟花道:“既如此,不如我们悄悄离开平都山,都去当阳投奔李正坤,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
尚未说完,包王斥道:“胡说八道!你我皆阴廷臣子,岂有附逆之举,此话不可再言!”
钟花道:“如果天子要抓我们、杀我们,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引颈受戮不成?”
“当然!”包王斩钉截铁地道。
钟花挺认真地看着包王:“包王哥哥此言当真?”
“孤岂有戏言。”
“好吧。”钟花叹道,“既然包王哥哥这样想,妹妹便陪着哥哥与王妃嫂嫂,要死一块儿死,要活一块儿活……”
包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总是要死要活的,就没有别的想法?”
“我一个妇道之鬼,对此朝廷大事能有什么想法和办法。实不相瞒包王哥哥,别说坤儿离我万里之遥,就是他在我身边,他说要造反,我也不能拦着,因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但话说回来,包王哥哥是阴廷的王爷,您说不准坤儿造反,我也没理由阻止您,因为您肯定有您的想法。”
包王笑了,不过是被钟花气笑的:
“这也可,那也可,你到底有个准主意没有?”
“没有。我只知道您跟坤儿都是我的至亲之鬼,我不愿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也不想干涉你们想要去做的事,但我抱定一点,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跟你们站在一起,要死一块儿死,要活……”
“得——得——车轱辘话就别再说了。”包王忙止住她,“义妹情深义重,光明磊落,孤深知,孤也不会抛下你跟坤儿不管。但孤担心,有鬼不会让我们安生!”
包王此言,倒不是未卜先知,专门针对蒋王、国师之流,而是深谙朝局、深知鬼心,又对形势和官场敏感度极高的警惕性,使他产生这样的担忧。
这不,蒋王便找上门来。包王的担忧便先从蒋王这里体现出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