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中,太后半倚在榻上:“月儿这孩子终是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的谋划了”。
洪四庠挥手让屋内所有侍从退下:“秦小姐动了后宫之主的心思,是否需要奴才去敲打敲打”。
“不用,原本是打算把她指给老三,后半辈子图个安乐无忧。她既选了另一条路,且看着就行。哀家也想知道,长在跟前的丫头看上了哪一个皇子?”
“无论秦小姐选哪位殿下,都是您的孙媳”,洪四庠低下头,心中暗自琢磨当年秦时月晕倒一事。这个孩子难道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筹谋算计了吗?她的脉象又是怎么回事?
秦时月跟云浅讲完自己和三皇子的过往,云浅越听越入迷:“小姐,你不怕蜘蛛了吗?”
“那还是怕的”,秦时月苦笑,那玩意儿毛茸茸、黑黢黢,爪子还多,还会动。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浅恍然大悟:“您是真晕啊,所以装晕才是假话,故意骗三殿下。那您是什么时候醒的?让奴婢猜猜,是喂了药被药味苦醒的”。
秦时月刮了下她的鼻头,云浅聪慧机灵,是她从蓟州老宅带来的侍女,所以对于自己以前的事不甚了解:“不错,那药苦的跟黄连似的,想不醒都难。他吓我,我总得扳回来一程吧,也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下次还找我麻烦。不过看他今日的表现,成长了不少,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是你当初把三殿下得罪的那么狠,现在找他合作,能成吗?”云浅的这句话给秦时月提了醒。对啊,他应该还在记恨这事吧,这有点头疼啊。
庆帝寝宫,白衣睡袍头发些许凌乱的庆帝朝着一副盔甲拉满弓射出:“秦家的小鸡崽回来了?”
侯公公又递上了一支羽箭:“是,太后见着秦小姐很是欢喜,今日又多用了半碗饭”。
“老三也去了?”庆帝接过箭,继续拉弓。
侯公公搭着话:“是,太后让三殿下为三年前的事给秦小姐赔礼”。
“赔了?”
“没呢”
庆帝停下动作,侯公公接过他手里的弓:“秦小姐替三殿下求了情,宜贵嫔怕太后生气就提出下月三殿下生辰时携礼亲自登门道歉,太后也就不好说什么”
“哼,是老三又想出宫玩了吧。朕的儿子还要给一个臣女赔礼道歉”庆帝懒洋洋地斜躺在榻上。话里多少带着些不满,侯公公噤声不答,这是觉得太后过于抬举秦时月还是不想让三皇子出宫?
屋内沉寂了会儿后,庆帝又开口:“小鸡崽有十二了吧?”
“是,秦小姐年方十二”侯公公咽了咽口水。
庆帝随手拿了本:“再过三年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陛下究竟想说什么?庆帝见侯公公还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侯公公行礼踩着小碎步,往后退。
“等一下,前些日子范闲进宫时,柳如玉是不是带着来的?”庆帝坐起身。
侯公公又走上前:“是,范夫人带着小范大人和范小姐一起见的宜贵嫔”。
“那老三出来见客了吗?”庆帝眯着眼往前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