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和尚见其人虽精瘦,太阳穴却高高鼓起,两目精光有神,知是劲敌,当下将砍刀在地上重重一拄,也空手上场。
双方起手一个懒扎衣,一个单鞭引,一交手却是风格迥然不同,懒和尚一改懒散样子,拳拳如重锤,气势直如九天滚雷。
那瘦子身子拧侧着,灵活的如惹熊的豺狼,东闪西避,腿下如按弹簧,时不时转身一出手,却是阴毒诡异。
甲寅留心大师父的身法拳势与破敌法门,与自己的两相印照,一时感悟良多。
还未看尽兴,场中比试已到分际,却是懒和尚连续硬拳硬架后忽然变招,身形顿时飘忽起来,大袖飘飘之下,双掌齐出,那瘦子闪躲不及,只好出掌硬拼,这一下就着了懒和尚的道,被懒和尚震出三丈远,扑通倒地,再起身,双臂就垂着了。
“好功夫。”
宋九重身边又站出一位中年汉子,只见他中等个子,身形不胖不瘦,却长眉长须,一双细眯眼又窄又长,倒提一柄狭锋横刀。
“在下夏伯诚,请教大师刀法。”
懒和尚打发了性,一把提起大砍刀,舌绽春雷,“来。”
双方再无二话,各自猱身欺近,相继出刀。
懒和尚依旧霸烈绝伦,刀风霍霍,猛劈狠杀,那夏伯诚刀法走的也是灵动轻盈路子,身形如猿猴伏低倏窜,手中刀如毒蛇吐信,避杀反击一气呵成。
双方比斗二三十招,一次兵刃相击也无。
铁罗汉见甲寅看的认真,握刀的手指节发白,轻轻一笑道:“以拙破巧,一力降十会,师兄抡大锤二十多年,不是白抡的,那家伙想候着师兄力气衰弱,只管让他窜跳好了。”
甲寅听二师父如此说,一颗提着的心就松了下来,认真观看,领悟刀法精髓。
果然又斗三十合,懒和尚依旧气势如虹,那夏伯诚却已额头见汗,再撑片刻,“当”的一声巨响,横刀断为两截,砍刀余势在其胸腹拖出老大一道血口,总算他避退的快,未曾开膛破肚,但双腿打着颤,明显站不直了。
懒和尚后退三步,喝一声:“爽快。”
铁罗汉递过酒葫芦,懒和尚一气喝干,身上这才冒出汗来,热气腾腾。
宋九重眉头微皱,喝一声:“棍来。”
有家将连忙递过一杆大号梢子棍,棍身黑黝发亮,不知何木所制,棍头梢尾皆为铜头铜箍,凹凹凸凸的嵌刻着花纹。
甲寅一看,心里暗赞:“好兵器。”
宋九重提棍出场,朗声道:“懒和尚大师请歇歇,某来会会铁罗汉大师的高招。”
铁罗汉冷哼一声,倒拖着双锤进场。
“请。”
宋九重执棍抱拳,顺势梢环一震,发出咣然一声脆响。
铁罗汉也不搭话,袖风一动,双锤已一先一后如老龙争食,向对方当头罩去。
宋九重身形不动如山,梢头一磕,弹飞左锤,棍尾一崩,又破右锤之势,横棍再摆一个势子,等候铁罗汉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