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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黄虎精(2)

第二天,吃过早斋,唐三藏换了新袈裟,新毗卢帽,手持锡杖,准备去宫里倒换通关牒。法明长老送出他们师徒俩一里多路才返回寺院。法明走后,孙悟空变成一个俊俏的年轻和尚在前牵马,唐三藏在马背上念了一遍《多心经》,第二遍还没念完,师徒俩就来到了皇门外。唐三藏翻身下马,走近皇门官,向他说明了来由,皇门官听后就转身进宫通报去了。不多一会,唐三藏得到了觐见的允许。唐三藏对孙悟空小声说:“悟空,我一个人去恐怕遭到妖怪的毒手,还是你陪我去吧。”孙悟空低声回答:“师傅莫怕,等下我变成蚂蚁钉在毗卢帽上就行,保你安全。”孙悟空又走到白马旁边,对它耳语了几句,白马点了点头。唐三藏旋即跟在皇门官后面,走了差不多一百多步,孙悟空纵身一跳消失了,一只蚂蚁出现在了唐三藏干净的帽子上。

皇门官带着唐三藏经过三个宫门,才到达太和殿台阶。他走进金碧辉煌的殿堂,一眼就看见国王车迟二世端坐在金椅上。旁边的秀墩上坐着一位身穿黄虎锦袍的道士。唐三藏来到国王跟前,双手合十,端端正正地向国王躬了躬身。国王右旁的皇侍官见唐三藏不下跪,大声呵斥:“那和尚,太无礼,你见国王为什么不下跪?”唐三藏平静的回答:“王上,在我们大唐国,只跪拜父母,不跪拜君主。”国王说:“外来的人,不懂我车迟国礼数,不跪拜也罢。和尚,你来觐见寡人,有何事?”唐三藏见国王没有怪罪,声音洪亮地说:“王上,我是东土大唐国来的唐三藏,去西天拜佛求经,经过贵国,特来倒换官。”说完,他从衣袖里拿出手本呈上。这时,他发现黄袍道士一直在盯着自己,好像再打什么主意。皇侍官快步走下台阶,拿了手本,恭敬地转交国王。国王打开看了一遍,前半部每页均是各国国王的批语和印迹。国王令人取过毛笔,紧接着批语的后一页做了简短的批示,然后拿玉玺盖了章。完事之后,皇侍官又转递给了唐三藏。唐三藏感谢了国王,把手本收回衣袖。他眼看自己就要离开黄道士的视力范围,倍感轻松。他双手合掌,准备告退。这时,国师站起身说道:“和尚,且慢,久闻大唐国人才辈出,宝贝无数,这一路西来,历尽艰难险阻,一般人无法做到。想必你会些法术,我想见识见识,国王更想开开眼界。”他向国王瞥了一眼,国王微微一笑,只好帮腔,开口说:“国师所言极是,寡人的确想开开眼界。”唐三藏的心又纠紧了,只得坦言:“王上,贫僧不会什么法术,不过,有个徒弟孙悟空倒有些本事。”国王问:“你徒弟现在哪里?”唐三藏回答:“现在皇门外候着。”国王和国师交换了一下眼神,侧头对左边的皇侍官说:“宣孙长老觐见。”

变成蚂蚁的孙悟空听到宣他觐见,它纵身一跳消失了,俊俏的和尚突然出现在了白马旁边,他装作正用竹梳给白马梳理鬃毛。皇门官接到旨意,来到孙悟空跟前说:“孙长老,国王宣见。”孙悟空转过身拱了拱手说:“多谢门官转告。”然后,他把竹梳放进衣袖,跟在皇门官身后走进第一道皇门,进入太和殿,他先问候了唐三藏,然后也和唐三藏一样,躬了躬身,拜见了国王。他运用火眼金睛看到,黄袍道士是黄虎精,国王被妖气侵袭,脸堂发黑。观看一阵之后,孙悟空问道:“国王,你宣老孙进殿,何事?”国王泰然地说:“听唐长老说,你会些本事,寡人倒想开开眼界。”孙悟空提高嗓门说:“不是国王想看,是国师吧!”国王微微一笑,说:“孙长老,倒挺机灵,我看和国师看,都一样。”孙悟空转向国师说:“听说国师会祈雨,想必也会些法术,敢问国师,你敢和我比试比试么?”国师一听,争强好胜的心被激发了,顿时来了精神,开口说:“好,棋逢对手,错过可惜。”孙悟空向国王拱了拱手说:“还请国王做个见证,做到公平。”国王说:“这个当然。”孙悟空又问黄袍道士:“国师,怎么个赌法?”国师说:“三局两胜为赢。”孙悟空说:“好,还请国王出题。”国王走下金椅,在殿堂走了两步说:“近来京城无雨,田地干旱,需要一场甘霖,两位,就祈雨吧。”祈雨是黄袍道士的看家本领,他抢先说:“我先来。”于是国王命人设立了一座高坛,没过多久,高坛架起,国师自信满满的走出太和殿,登上高坛,唐三藏师徒俩跟在他后面,站在台阶下观看。

高坛的桌子上插有六面旗帜,分别写了风、云、雷、电、雨、停六个大字。道士来到桌前稳定坐下,拿着第一面旗子开始挥舞,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会,他把旗子向空中一抛,旗子消失了,这时,安静的天空开始刮起了微风,渐渐越刮越大。道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唐三藏和孙悟空却满脸阴郁。孙悟空说:“师傅,不好了。”唐三藏着急地问:“悟空,这怎么办?”孙悟空挠了挠腮帮说:“师傅,你先别和我搭话,等下我去天上看看。”说罢,孙悟空从后脑勺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变成自己模样,真身嗖的一身跳到了空中。他驾云没飞多远,就看到邓天君带领各司神仙在那里等候施法。孙悟空大叫一声“邓天君”。邓天君看到救和各司神仙迎面拜会了孙悟空。孙悟空埋怨道:“各位,怎么帮助妖怪。”邓天君拱手低头说:“大圣,恕罪。我们不知,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黄道士今早下了一道祈雨祝词,上达天庭,惊动了玉帝,玉帝拟旨下到九天天尊府,天尊另有要事,于是命我带领各司神仙前来施法。”孙悟空说:“既然这样,你们听我号令。”风婆婆听到这样说,即刻扎紧风袋,风立马停止。孙悟空以吩咐的口气说:“我指棍为号,一指放风,二指布云,三指打雷,四指闪电,五指下雨,六指,收云停雨。”各司神仙纷纷点头答应。孙悟空拱了拱手说了声“多谢了”就倏然不见了。

坐在皇宫内院高坛上的黄道士非常生气,他接连抛出几只旗子,天空没有半点动静。孙悟空在台阶上幸灾乐祸地大叫:“国师,没本事祈雨,可以下来了。别丢了颜面。”黄道士听到孙悟空的嘲笑,恼凶成怒,一巴掌拍打在桌子上,桌子即刻散了架。他无可奈何,只得走下高坛。又回到了国王身边。国王问:“国师,怎么回事?”黄道士回答:“各路神仙都不在家。”一张新桌子被抬上高坛后,轮到孙悟空祈雨,孙悟空只带了一根木棍和一个无字本子。他登上高坛,在桌前落了座,接着打开本子,即兴小诗一首。嘴里念道:“东制小鼍。”棍子向上一指,风婆婆看到立马解开了风袋。又念道:“西降黄虎。”棍子又向上一指,云童看到,立马布云。又念道:“路途艰险。”棍子又向上一指,雷公打了几个响雷。又念道:“不畏险阻。”棍子又一指。电母放了几个闪电。再念道:“功果成就,刻上丹。”棍子再向上一指,龙王施起了雨。这时,孙悟空感到周身冰凉,他赶忙下坛,躲到房檐下面,雨越下越大。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国王告知皇侍官雨水够了。皇侍官向内院大喊一声:“孙长老,雨水够了。”孙悟空听到,用棍子又向上一指,顿时风停雨止。不一会,天空放晴,东南方向,挂了一道彩虹。皇侍官高声宣布:“第一局,孙长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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