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身后的一摞摞账本,“反正证据,都在这里了。”
当夜,惢嫣睡的朦朦胧胧,突然被晴咕叫醒了,她在她耳边大喊着什么,惢嫣却只听到两个字——走水。
“哪里走水了?”她从榻上坐起来。
“藏阁!”晴咕急得都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啊,姑娘,您看的账本可都在里头呢!”
惢嫣低咒一声,拿过衣服飞快套在身上,在夜色中朝着藏阁的方向去。
那处火光冲天,照亮了大半个相府。
敲!
襄姨娘!
她是真真儿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可恶!
惢嫣疾步走着,寒风吹的她衣袂翻飞,至藏阁前时,它已整个陷入火海,火舌一点点将其蚕食,隐约可见里头火柱坍塌。小厮泼的水压根儿无济于事,一个个奔来走去,乱做一团。
惢嫣脑子嗡了一下,瞧见有人险些被火舌舔伤,立马吩咐他们放弃藏阁,并收拾周围场地,空出隔离带来。
惢嫣看着被大火吞噬干净的藏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只可惜了这么好一座阁楼。
温暖的披衣披到肩上,惢嫣愣了愣,回眸一瞧,是裴厌缺。
“怎么站在这里,不冷么?”他问,明明自己也是匆匆出来的。
藏阁大火,他本不想来的,可是侍卫把他叫醒,说看到表小姐过去了,他心道这小女子去凑什么热闹,自个儿却也不假思索的跟了过来。
惢嫣拢了拢披衣,“表哥……我好像搞砸了,账本都没了。”
裴厌缺默了。
“我明明已经查到是谁偷了账,没想到她……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
“谁?赵志城?向三?襄姨娘?”裴厌缺淡淡吐出三个名字,叫宫惢嫣瞪大了眼眸。
“表哥你怎么知道?”
裴厌缺轻笑,“父亲只叫你看账,你怎么还担心起这事来?既然查到了,怎么不告诉父亲?”
“我……表哥你先说,你是几时知道的?”
“好些天前吧……但是父亲怕影响你查账,就没有抓赵志城过来。”裴厌缺云淡风轻道。
“啊!”惢嫣不可谓不震惊。
这件事其实她没查明白,她刚有了端倪,查的话还需要时间。但她知道偷账的一定是赵大掌柜,甚至跟襄姨娘及她的表弟向三有关。
但襄姨娘毕竟是奸臣舅舅的女人,她若查出来了去揭发她,这个女人曾给相府管过家,舅舅脸上多少会挂不住吧。
她抛了句话恐吓赵掌柜,最好的结果是他自己承认。
不成想,襄姨娘直接破罐子破摔,把藏阁给点了。
她真的丝毫不怀疑,这藏阁一定是她点的,在这个档口里,只有她最方便!
惢嫣在哑然中把这些事告诉裴厌缺。
他难得笑了,胸口微震,身前的小女子当真怎么看怎么可爱,如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将她拥入怀中。
回去的路上,裴厌缺告诉了她这件事的详情。
向三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便找了上京唯一的亲人,相府的襄姨娘帮忙。
家里有些关系,襄姨娘不好不管他,便给了他自己的积蓄救急。
结果向三赌博更放肆了,襄姨娘心一狠,不管他了。然向三不知怎么的,得知了襄姨娘和赵志城的奸情……没错,他们俩有一腿,不过那是在乡下老家的事了,现在被向三用以威胁,他还撺掇赵志城自个儿也存些银子,以后寻机会带他表姐走。
一来二去,便盗走了四万多两。
襄姨娘是看不懂账本,但这假账做的愈发明显,她便遣了人查,结果发现是自家的老鼠。
她拍了拍身后的一摞摞账本,“反正证据,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