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侯策的承诺,苏云也没太当回事。倘若自己考中科童生,真的要拜宋子所赐,那他也别在法上混了,当宋子的走狗算了,不过他这十县案首、科双甲的成绩,即便是一县学正宋子,都没有提及当日一试之恩,可见二试的成绩才是至关重要。
“铺发现北蛮的要犯,为何不严加封锁,反而让人一把火烧了?”
夏侯策听到苏云的问题,笑道:“你也真够天真的。这又不是京州,昆县的三班衙役自顾不暇,哪里敢来对付北蛮的巫士,躲都来不及呢。”
苏云摇了摇头。
“真不是你烧的?”
苏云瞥了眼夏侯策,“我烧铺干嘛?闲的?”
“或者是你那位老师,替你出气烧的?”
苏云呵呵一笑,质问道:“试问你若是杀了一名傀,笔髯翁会替你烧铺灭迹吗?放场火庆祝一下?”
不管是捉拿巫士还是出于泄愤,放火烧房子,这种有毁名声的事,傻子才会去干。
听完苏云这一顿嘲讽,夏侯策也觉得自讨没趣,干脆不再和苏云说话了。
“尤师爷。”
“哦,夏侯公子,苏案首也来了啊。”
苏云惊讶地瞥了眼这个白日站在刘县令身边,鞍前马后的县衙师爷,没想到,此人身上墨韵微散,居然也是科童生!
谁说昆县没一个法师的?这大活人岂是凭空变出来的?
看到苏云正看着自己,尤长平也不遮遮掩掩,而是说道:“果然瞒不过苏案首慧眼,没错,在下正是丙申年科童生。”
苏云回过神来,道:“哦,同道前辈,久仰久仰。”
夏侯策暗道:久仰个屁。
听到苏云这么客气,尤师爷也笑着拱手回礼。看来这苏云年少得志,也并未如传言之中那般,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啊。
“烧这么干净!?”苏云惊讶地看着满地狼藉,这哪里还有之前铺的样子,就连房梁都烧塌了,地上都是残瓦碎屑。
尤师爷说道:“天干物燥,这铺之中又是易的纸品,救火也是徒劳,只能眼见着烧得精光不剩。”
夏侯策说道:“我喊你来,是想让你回忆一下,这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也好找线索。”
“可疑的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可疑的,铺之中还能有什么。”苏云站在狼藉的现场,四处端详。
“对了,尤师爷。”
“什么事?”
苏云记起来一件事,便问道:“你知道本县哪户人家在范州有生意往来的?”
“范州啊……”尤长平在脑海里搜索着,“若是贩夫走卒,那我得会县衙仔细查一查,不过本县的胡家,倒是在范州做布匹生意。”
苏云点了点头,范州的布庄倒是挺出名的。
“你有线索了?难道那个巫士就藏在胡家?”
苏云没有回答夏侯策的问题,而是皱了皱眉头,问道:“铺烧得这么干净,这家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之前苏云来铺的时候,未曾注意边上的店铺,现在天黑打烊了,门板一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尤长平仔细一回忆,说道:“对了,这就是胡家的布店!是了,之前铺起火,就是他们报的案,我之前也纳闷为什么他们布庄挨这么近,怎么半点事都没有,不过胡家人三缄其口,我也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