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院后厅之上,身穿青色官服的刘县令看着这费了好大力气,才抬上桌的考卷。一旁手背挂伤的宋子还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那张黄花梨桌,要是被压裂了,他找谁赔去?
“本官听闻当世名家笔力千钧,作品需数名壮丁才可抬得起,虽然这小小考卷没有达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可起码上百斤有余,真是神奇啊。”刘承目露贪婪,要不是这是张考卷,他都想要带回家中细细品了。
“只是这个字……”刘承摇头呢喃。
宋子忙说道:“县尊,这苏云初考科,可能略有紧张,不过您也明白,这科二试,历来不易,能有此等水准,已是不错了。”
刘县令笑道:“也是。本官只是觉得这个字形欠佳。苏云啊,虽然你破解了科二试的试题,可这写啊,竖高横宽间的架构,还是不足。你看这个‘蚕’字啊……”刘承说话间,准备开始动笔了。
一旁闪了老腰的丁步举一个健步,上去递笔,笑得比哭还难看地说道:“县尊大人,请赐墨宝。”
刘承笑着接过笔。
一旁的丁步举一改之前批判的口风,说道:“我一直就在和宋学正说,我们知县大人的字挺拔俊秀,当初没考科,真乃国之损失啊……却是,昆县百姓之福!”
苏云听着这一通马屁,也是醉了。
“见笑了。对了,宋学正,这考卷,不应当由本官评阅吧?”
宋子由于一惊一乍地早就忘记了正事,脸色一变,说道:“快!来人,将考卷送去州府的贡院!”
刘承说道:“虽然此番能不能考上科童生也未定,不过本官总算看到了希望,甚好,苏云你可要再接再厉才是。”
苏云由于之前考场之中的墨韵灌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不过也不能确定是否就是童生了,便道:“学生一定再接再厉。”
“不过说来也蹊跷。”宋子想起一件事。
“怎么?”
“下官方才在喝茶——,额……监考之时,忽见考院之上墨云密布,雷声阵阵,接着便下了一场小雨,貌似和下官当初在贡院见到那些举人家执笔泼墨,引起的天地变色无二。”
“哦?”刘承有些惊讶地轻咦了一声,“可是据本官所知,要想引动天地异象,就算是举人,也是诸如你所说的,得一群举人共同挥墨,这就有些不可能了,难不成,这考场之中,有几十个科举人不成?”
宋子不敢质疑刘承,只能说自己眼花了。
苏云自然也不会见鬼地去说,是自己引动的天地异象。
“苏云,本官看你头上那疤像是新伤,谁干的?”
苏云见到县尊都发话了,这可不是自己没事找事,便说道:“回禀县尊大人,磕……磕到的……”苏云故作结巴地说道。
“你说话吞吞吐吐的,明显有所隐瞒,无妨,有本官在此,我看是谁这么目无王法!”
丁步举也附和道:“就是。县尊大人辖下,岂容宵小猖獗?说便是!”
“王昌其家的小儿王庆,抢学生砚台时候,用砚台砸伤的。”苏云这时候说话,舌头格外顺溜。
“岂有此理!此等顽劣之童,品性不端,居然还敢当街行凶,来人,给我抓起来!”
丁步举一听是老丈人家的小舅子,连忙说道:“县尊大人,县尊大人……且慢!”
“丁院务貌似今天话很多啊。”宋子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来了一句。
丁步举眉头紧锁,说道:“县尊大人,小孩子打架,没必要将此事挑大。我看,也就是同窗玩闹,不慎打伤了,苏云,对吧?”
苏云不懂这位见风使舵的马屁精这会儿究竟是几个意思,怎么又帮起王家来了,难道丁步举以前姓王?还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
刘承说道:“丁院务,本官知道你和王家沾亲带故,出言维护也无可厚非。这样吧,你代本官传话,让王家上门向苏云赔罪,若是不够诚意,那本官就只能秉公执法了。”
丁步举连声称道:“多谢大人,下官一定把话带到。”
“苏云,你可答应?”
“多谢县尊大人。”他曾对赵春秋说过,欺负他们的并非是王庆,而是贫寒,当你不再是之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寒门子弟时,自然会将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
“那学生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