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野望着她明媚的笑颜,他的视线掠过女人蝴蝶翅膀般的睫羽,苏倾酒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未施粉黛,上扬而起的嘴唇如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摘取她唇上诱人的果实。
这几天,她和他共同遭遇枪击,受伤,在大雪天里,因体力不支而昏迷。再加上寺庙里的餐食清淡,苏倾酒瘦了很多,连下巴的线条都削去了两分。
陆执野拿起手里的格桑花,他将花枝别在苏倾酒耳边,男人的视线里,有着他看不到的温柔。
苏倾酒明眸往边上一瞥,“嗯?你哪来的花?”
“一个小姑娘丢给我的。”
她的声音里染上了打趣陆执野的笑意,“你拿人家小姑娘送给你的花,戴在我的耳朵上?”
男人的视线只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苏倾酒那张谲艳俏丽的容颜,他吐出四个字,“借花,献佛。”
苏倾酒噗的笑出声,“我才不是佛。”
她于陆执野而言,就是神明。
唯有她能渡他,能拯救他,她的身上有光芒闪耀,从某种层面来说:苏倾酒,确实,是他的希望!
苏倾酒在对方漆黑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耳边戴着花的样子。
她抬手,将几缕落在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这朵粉色的格桑花,还挺适合她的短发的。
“我们回去吧。”她绕到陆执野身后,为他推着轮椅,“阿执,你知道格桑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苏倾酒语气轻快的问他,男人只道:“我没研究过花语,但在藏语里,格桑是幸福的意思。”
苏倾酒没说话,男人就追问着:“格桑花的花语是什么?”
她微抿嘴唇,最后回了对方三个字,“我忘了。”
格桑花的花语是……怜取眼前人。
苏倾酒只觉得这花语,用在她和陆执野之间,并不太适合。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苏倾酒推着轮椅,和陆执野从崎岖不平的青石板路上,穿行而过。
男人转过头,望着街道两侧还在叫卖的摊贩,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家烟火”。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苏倾酒给他系着的海玻璃的福寿结手链上,他的脑海中闪过6年前的画面……
虚弱瘦小的女孩倒在地上,冷汗遍布额头,她微微张着发白的嘴唇,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往她的手臂上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的手臂上有好几个针孔,针孔周围的皮肤下,一片淤青。
她向他伸出手,干裂出血的嘴唇,吐出哀求的声音:
“阿执,救我!”
记忆里的画面,戛然而止,男人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向内握紧成拳。
他在闭上眼睛后,又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和往常一样,幽深寂冷,不见丝毫感情波动。
两人回到寒山寺,一元就发现,他给陆执野的那一袋零钱里,还多了两张十块钱和一张五块钱。
陆执野当着他的面,把那三张纸币给拿走了。
“爷,这25块钱是哪来的?”
“钱是我的,别多问。”男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如果倾酒问起你,有没有收到这25块钱,你就说收到了。”
一元:“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明白了,这明显是苏倾酒给他的25块钱,却被陆执野给偷偷贪污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冷飕飕的横了和尚一眼。
一元咽了咽喉咙,“属下明白了,属下说了谎,回去多念几遍经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