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西南疆域三十五个马场,接近三十万匹骏马,都笼罩在马瘟的阴云当中。
短短几天时间已有两千多匹战马暴毙,另有一万多匹出现了明显染病的症状。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的马瘟如果完全爆发,很可能会导致高达九成以上的马匹死亡,也就是说,损失可能会达到惊人的二十七万匹!
这是辽国不能承受的损失。
原本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的大军,全部原地驻扎,等待最新的命令。
军中的士卒眼看着自己的战马口吐白沫暴病身亡,全都惊惧不已。不少军中的将领都请来了高僧和萨满巫师组成的奇怪组合,一边念经、一边跳大神,想要驱赶瘟疫。
可这并没能阻止瘟疫的继续爆发。
在周围一片哀鸿遍野的惨状中,完全不受影响的“铁憨憨”乔峰的马场,显得特别亮眼,也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这几天乔峰的马场门庭若市,除了各地马场的主人,还有不少军中的将领纷纷前来打探,看这里是不是有医马的良药?
所有人全都被请到了几个干净的帐篷里面等候,而他们骑来的马匹,则全被拦在了马场之外,一匹都不准进来。
有些位高权重、官职显赫的,忍不住开口喝骂起来,签北枢密院事康有义康大人就是其中最大声的一个。
“本官乃签北枢密院事,一个小小的马场主竟然如此托大?你家主人现在何处?喊他跪着爬过来见我!”
康有义呵斥完之后,还不解恨,又扬起马鞭,作势要去抽那个接待的马场管事。
“住手!”
一声苍老的厉喝突然响起。
康有义讶然放下了手中的马鞭,抬头向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穿着一身破旧袍子的老人,大踏步走过来。
这个老人身上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威势,就像一个久居上位的人,在手下面前训话时的那种感觉。
但定睛细看,这个老人满脸沧桑、胡子杂乱,一双粗糙的大手上布满了老茧,手背青筋暴露,并不是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
“你这个狗娘养的老畜生活腻歪了吗?竟敢在我家大人面前狂吠?”
这是康有义府中的一个狗腿子打手在疯狂叫嚣,他欺身上前,就要把这个老人踹倒在地。
“咻”的一声,也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短箭,力度和角度的控制都非常精妙,箭支正好从他的面门穿过,却又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人群顿时一阵大哗,在场有那么多达官显贵,竟然有人敢当众行凶,而且,还是用弓箭!这可是有违大辽律法的。
在辽国,并不禁止随身携带刀、剑之类的武器,但是严禁身负重型武器和弓箭。
重型武器,就是大斧、长矛、方天画戟之类的长兵器;而弓箭则泛指步兵用的长弓和骑兵用的短弓,还有弩机。
这些武器,放在家里收藏把玩没关系,但带到街上就不行,更不要说是当众使用,这个行为完全可以套上谋反的罪名。
康有义又惊又怕,大怒道:“来人哪!给我捉拿反贼!”
身边的一众随从、家丁轰然响应,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那支短箭的来源,很快,目光就集中在一个黑衣大汉身上。
这个黑衣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目光冷峻、嗜血,手持着一柄精致的短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
他的身边是一群同样穿着黑衣的武士,人人腰跨马刀、身背短弓,簇拥着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
“是耶律隆光大人!”
有眼尖的贵族和级别较高的官员认出了这个中年男人,簇拥在他身边的黑衣武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