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长安吧?”唐宓道。
外面黄鹂啼啭,长乐宫内万籁俱静,坐在高位上眉目精致的少女,这么问她。
你喜欢长安吧?
张紫琴眼睛颤了颤,“自然…是喜欢的。”
唐宓笑起来,五官柔和,“紫琴,你应该明白…”
“娘娘,臣妾都明白的!”张紫琴抬起头来,与唐宓的目光交错。
“他是皇上,有些事情注定是奢望,今日就算没有苏娘子,也早晚会有其他人,臣妾无可奈何。”张紫琴声音比往常低了不少。
唐宓点点头,说的话有些狠心:“你习惯就好了。”
张紫琴想掉眼泪,却努力扯出一抹笑来,“臣妾真羡慕娘娘。”
唐宓道:“羡慕我做什么?”
我何尝不是寄居后宫,身不由己?
张紫琴看了唐宓一眼,忽然想到前几日唐宓崴了脚,半个太医院都兵荒马乱,太后皇上王爷都来嘘寒问暖…
能得这么多人真心相待,小心地护着,纵然老于深宫,又何尝不是莫大的安稳福分?
张紫琴忽然没那么感伤了,“娘娘身在福中不知福。”
唐宓见她笑了,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道:“或许吧。”
命如蜉蝣之人,更应当惜福。
唐宓蓦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懂这些,昨日我碰见长安了,他同我说了许多,他身边,总不可能是一个人的。”
张紫琴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觉得皇上可怜,没错,唐宓的话里,是在说夜长安可怜。
“皇上可是…顾念到臣妾了?”如果不是,昨日里,他就该让苏诗妍侍寝了。
又或者皇上昨天只是累了,是她自作多情?
张紫琴正胡思乱想着,唐宓就笑道:“他自然是顾念你的。”
张紫琴听到唐宓的笑声,心放下来,仿佛尘埃落定:“如此,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唐宓笑了笑:“你想明白就好。”
张紫琴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芳华姑姑笑着给唐宓添上茶,“娘娘对张贵人倒是好。”
唐宓摇摇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怕她心里不好受,劝两句罢了。”
芳华姑姑笑道:“娘娘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吧?”
唐宓“嗯”了一声:“长安对我好,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就希望他的后宫和和睦睦的,他也能舒心些。”
芳华姑姑道:“这才是实心实意为皇上好呢。”
唐宓微微动了动坐酸的腰肢,觉得屋子里有点儿闷,问了句:“外面天气怎么样啊?”
碧玉把窗子打开,扭过头笑道:“娘娘,外面春光正好。”
唐宓“嗯”了一声,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话本子,慵懒地说了声:“我去海棠索那儿走走,你们不用跟着。”
上回扎的秋千,夜同尘要叫它海棠索,唐宓觉得恰如其分,便也这样称呼。
御花园里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过来,唐宓慢悠悠地走到海棠索上坐下,用脚撑着地,秋千便晃起来。
唐宓自己玩了一会儿,安安稳稳地斜靠在秋千上翻看话本子。
一个小太监抱着海棠花枝过来,见到唐宓在秋千上坐着,讶然地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唐宓叫住他,“你来做什么的?”
这边儿少有人过来,一个小太监抱着花儿实在是奇怪,唐宓就叫住他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