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想了想:“张苗苗会在这两个月内突破纳灵,虽然与他相差一个境界,但基础,功法是徐然望尘莫及的,我依旧不想让他接触功法,打算教他一剑。”
叶雨凌挑了挑好看的眉,沉默半晌:“可是战场上的那一剑。”
“是。”
“据说这是前唐战场最有名的杀敌招式,也是无数人厮杀创造出来的剑招?听闻,这一招只有一剑,故此取名为一剑。”
“正是。”
“你让他用剑劈砍木桩,是否早就想好了这一切。”
“是。”
“你一直相信他能完成十五日的课业?”叶雨凌回头,盯着毛三。
“我不信,但我一直在给他留着。”毛三脸上的伤疤微微抖动,目光越过叶雨凌看向了演武台上的徐然:
“他不怕死,心性坚韧,有时候疯狂,却又保持着理智,继承这一剑最合适不过。”
“前唐已经是历史了,一剑也随着这些年的杀戮而消失,真正会的人所剩无几,没想到你竟然会。”
叶雨凌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陛下最忌讳什么我想你是清楚的,这种前唐属于死士营的东西应该随着死士营的灭亡而消失。”
毛三拉回目光,平静的看着叶雨凌:“死士营从没有做错什么。”
“你找死。”
一股无形的冰冷气息笼罩这方小空间,毛三的头发眉毛布满了寒霜,整张脸不断的抖动,那条“蜈蚣”的恐怖伤疤开始溢出鲜血。
“我有说错么?没有死士营没有大唐,没有大唐就没有武周,叶师姐,死士营为帝国创造了多少奇迹,可结果呢?他却成为了某人的磨刀石,而最终的目的竟然是可笑的震慑,我不服!”
最后三个字是毛三扯着嗓子吼出来的,但随即,他整个人也被冻成了冰雕,狰狞无比。
叶雨凌收回了气,不屑的冷哼道:“你隐忍了这么多年,真的没必要因为三言两语再次动气,死士营终究是历史了,有你没你都掀不起风浪。”
叶雨凌转身离开:“你们这群号称忠贞不二的家伙,总是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忠诚说的高尚纯洁,抱怨如今的结局。
细细去想,你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灭亡的原因,愚蠢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自以为多了不起,其实就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剑,不分黑白,自我为中心。把老一套的东西说的振振有词,可实际上,最虚假的莫过于你们。
我知道你不服气,不过你放心,你的身份上面是不会深究的,既是国院的教习,你就死不掉。一剑照常的传授给徐然,我要让你看看,不是每一位一剑的传承者,都是蠢货。”
叶清音的身影早已消失,声音却绕在化为冰雕的毛三耳中。
一缕斜阳压天地,冰雕融化,毛三瘫软倒下,虚弱的躺在地上。
他做到了,可他却迷茫了。
他不懂叶雨凌话中的意思,明明委屈的是我,为什么听上去武周更委屈?
这十五年,她心狠手辣,为了权力谋朝篡位,用死士营磨刀,群臣的脑袋立威。
她是圣人不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坏的好的,不叫人说?
毛三看着西沉的太阳,神色逐渐恢复如常。
既然决定做了,不做到底又如何看到结局。
像他一样,不也是坚持才有的结果么。
……
……
演武台上,徐然的背影在斜阳下好似披上了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