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结束了最后一节舞蹈课的教学，林朵几乎要瘫在舞蹈教室。 “林老师再见。” “林老师再见。” “林老师再见。” …… 离开的小孩陆续和她挥手再见，她努力挤出笑容，和他们挥手告别。 余下她一人之后，她便迫不及待打开手机来电和短信，除开快递和10086，谁都没有找她。 白一宁四天没有给他打电话了，他果然只是个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轻浮又滥情。 不过，人家是大明星，有钱又见多识广，美女一堆往上扑，自己这样的，他肯定见过太多。 没有结果可言的感情，她知道如此，但还是忍不住抱有期盼。 林朵一听到短信和邮箱之类的消息声音，立马兴奋地打开手机，然后又失望而归。 “叮~” 又是手机的声音，她乐此不疲地重复希望和失望，但这次倒不是简单的失望心情。 邮箱上的显示是一大段内容，她见舞蹈室就自己一人，便朗读了出来。 “好久没见，近来可好，我是你的高中同学董佳清，听说你和谢之韵在工作，明天我会在举办个人音乐会，如果你们能来，我很开心。” 谁呀？这人？演奏会…… “记得高中的时候，元旦表演，你为我伴舞的那场表演，依旧印象深刻，” 是他啊，林朵恍然大悟。 “期待你和谢之韵能来听我的演奏，你的批评和指正，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倒是有这么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和自己有过交集，但却不是很熟悉。 董……董佳清，他不是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么，为什么要发这么正式的邮件啊，搞不太懂。 新男人的出现，让她短暂地得以摆脱对白一宁的执念。 董佳清在艺考生中小有名气，比起他们这些只能去二流音乐学院的人来说，董佳清要厉害多了。 他高中毕业便去了国外有名的音乐学院，学习钢琴演奏，此后很少听到他的消息，偶尔有人说起，只说发展得不错。 “啊……真要是他的话，”真要是他的话，林朵还真是左右为难了“去还是不去呢？” 邮箱里附带两张张的门票，位置相当好。 这么久没联系的人，居然知道自己和谢之韵走得很近，看来一定是有这座城市的眼线咯。 林朵思来想去，确定了黎秋樾这个人。 黎秋樾家境不错，在小城市里可算得上级别，高中时他经常吹嘘自家远房亲戚堪称巨富，班上很多人面上对他巴结，背地里却又嫌弃他张扬抠门。 黎秋樾和董佳清关系要好，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一个喜欢出风头，一个社交恐惧症，班级里很喜欢开他俩的玩笑。 那时，黎秋樾有个绰号叫黎总，董佳清有个绰号叫董老师，完美符合两人的性格。 林朵回到家中，谢之韵早已在家伏案写作，一边写一边气愤地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林朵小心翼翼凑过去，看见标题赫然写着：教师多次猥亵学生，少女不堪流言自杀。 “先前猥亵之事只在受害者的日记中体现，所以那个人咬死不认，一哭二闹三上吊说自己冤枉，后来在我和同事的调查下，发现这男的是惯犯，我已与多名毕业的受害者联系，希望能重判这样的禽兽老师。” 林朵蹲下来，看着谢之韵认真专注的模样，有些敬佩，想到自己，不免矮上几分。 直到谢之韵停下敲键盘的手，林朵才谈起董佳清的事情。 “你还记得咱班的董佳清嘛？弹钢琴那个，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 “好像没什么印象了，”谢之韵托托眼镜框，恍然说道：“是不是那个和黎秋樾老一起玩的？” “董佳清要咱俩去看他的音乐会，你想去吗？” 谢之韵摆了摆手说道：“若是后天还行，可明天事情太多，帮我带句问候吧。” 谢之韵说完这句便穿好衣服要出去，大晚上的，林朵暧昧地笑着打趣。 “小谢，你有什么约会么，需要我参谋吗？” “约会？”谢之韵笑着说：“只是单纯去加班罢了，约会这种事有多远离我多远。” “为什么呀，这么抗拒约会可还行。” “恋爱太麻烦了，看电影逛街吃饭，哪一件事都很耗时间，我宁愿把这个空档用在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上。” <
> 林朵瞠目结舌，谢之韵完全与自己是个极端，一个没了恋爱就活不下去，一个听着恋爱就皱起眉头。 她躺在地板，看着天花板的吊灯，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无所事事的咸鱼。 电话又再一次响起，她暗淡的目光，在看见屏幕上白一宁三个字后，瞬间有了生气。 地下室的信号不好，他连摔带爬地跑到窗边，她探出自己半个胳膊，狼狈地够到水管口，想着这样也许信号会大增。 “抱歉，最近没时间找你，三点就起来化妆，通告太多，终于可以空闲这么一会儿。” “我知道你很忙嘛，没关系的，你能打电话找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林朵突然焦虑地说：“我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呀。” “你现在做什么呢？” “看，喝茶，吃点心，和朋友，女生朋友一起。” “会发胖的哦。” “我天生吃不胖，”林朵说：“我做饭也不错，下次露两手。” “那好，可别放我鸽子，”白一宁愣了一下，说道：“抱歉，我妈叫我有点事，下次聊。” 白一宁爽快地挂了电话，林朵的再见直接咽了下去。 就算只是简短的寒暄，但她也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一瞬间恢复了活力。 她对生活瞬间充满了希望，开始收拾起了餐桌床铺，想到或许有一天白一宁要吃自己做的饭，她立刻开心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她找房子的拖延症，在这一刻立刻痊愈。 她需要一个不错的公寓，新的，时尚的，交通好的，同时又得便宜的。 思来想去，靠自己是绝无可能，黎秋樾算是她在这个城市认识的可靠的朋友，像高中时期的同学那样巴结他，或许有用。 电话接通，她有些忐忑，自己在班里向来是女神定位，若是坦言境况惨烈，一定遭人笑话。 还没等她思索太多，电话那头传来黎秋樾懒散的声音。 “什么事啊，大美女。” “黎总呀，你不是搞房地产么，就是说想找你帮个忙呗。” “找我帮忙？别搞笑了，你朋友圈发个信息，多少男的不抢着帮呀。” 不好，光想着黎秋樾有点钱，却忘了这是个铁公鸡来着，失策失策。 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段好的公寓，便宜点的，合租都行，只要对方是女生就好。” “啧，给我出难题不是，你省那几个中介钱来找老同学，是不是生活出了困难，如实说嘛，我绝对帮你（笑）。” “没有（斩钉截铁）。” “行吧，这事包我身上，”黎秋樾坏笑说：“听听这声音，你还认得出么？” “林朵，是我。” 林朵翻了个白眼，虽说这声音是听不出，但只要她不蠢就知道一定是董佳清。 “董老师，我准没猜错，你的声音我怎么会忘记。” “演奏会你会来么？” “我一定去，不过谢之韵大概去不了。” “谢之韵这么忙的吗？”黎秋樾夺过电话“美女你要是能把她叫过来，房子的事包我身上。” 林朵双眼一亮，想也没想便爽快同意。 林朵脑子一转，给谢之韵发去消息，说是黎秋樾大力邀请，还说这演奏会没她不行。 谢之韵心软，林朵洋洋洒洒几百字，把黎秋樾写得可怜兮兮，绝口不提自己得到的好处。 谢之韵左右为难，决心加班一个通宵，只为了赴约。 董佳清对林朵而言，是不起眼的，同谢之韵一样，都是那种低调的学霸，在高中时，远不如林朵和黎秋樾这种漂亮和有钱的人出风头。 林朵打开小镜子，吃力地化着妆，睫毛一点点夹翘，她的精致和这房子太格格不入。 谢之韵趴在床边打着呼噜，刚只睡了半个小时，林朵也不舍得叫醒她，可惜… 林朵心想，自己也得把谢之韵带去新住处比较好，不然这么糊弄的房子，早晚会越来越堕落。 林朵心中的堕落并非工作不积极，思想不乐观，而是在化妆打扮上不够注重，一旦女生连脸都不管了，那就离地狱越来越接近了。 很显然，谢之韵就在地狱的边缘。 “小谢，到点了，我打了车，就快到了。” 谢之韵睡眼惺忪从床边爬起，随便扎了个头发迷迷糊糊走在林朵身后。 “我带了化妆品，你要用吗？” <
> “不用了，谢谢。” “真的不用？”林朵几乎不敢置信。 “又不是我去表演，搞那么隆重很奇怪。” 可黎秋樾和董佳清都在啊…林朵没好意思说出口，谢之韵又在的士上，呼噜呼噜睡了起来。 “这孩子，睡得还挺精神。”司机不免打趣道。 林朵汗颜，不可避免地代入到自己，自己睡觉应该不会打呼吧，要是和白一宁的那晚，打呼了，干脆死了算了… 电台里传来白一宁的歌曲，司机骂骂咧咧说道：“现在的歌都难听，一堆乱七八糟的r和电音，越听越烦。” 他立刻切了那歌，不解气，又说道：“美女你说，这个白一宁怎么那么火，我寻思歌难听，演技又差，真搞不懂谁捧的。” “我觉得挺好，我是他粉丝，师傅你不会欣赏，”林朵愤愤不平说：“又没赚你的钱，你听的还是盗版呢。” 司机一时语塞，车内大眼瞪小眼，林朵下车后，果断打了个差评，理由：冒犯乘客，废话太多。 林朵觉得这样不要太解气，甚至有种维护了白一宁的荣誉感，这是正牌女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