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怀揣心事,扶仙门也一片消沉。
傅九决:“六大仙门威望颇高 ,门主当真看得开,说解散便解散。”
温孤绛紫:“强弩之末,早已败。不过是看似毫发无损,实则满目疮痍的假象。”
独孤白若有所思,直勾勾正对石桩,傅九决不迟疑将她拉住,往自己身边靠近,独孤白这才反应过来。
继续前行,独孤白紧盯左手掌心,心道:“视线越来越模糊。”
温孤绛紫:“扶仙门之事,有劳二位。金羽令会上交仙盟,若能保兄长一命是最好,若不能,也是他命中之劫,怨不得旁人。兄长执念过深,犯下罪过,若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
傅九决尬笑:“无碍无碍,不过,门主当真舍得,六大仙门地位非比寻常啊。”
温孤绛紫温柔微笑,轻飘飘的一句:“落后就要挨打。”
扶仙门能不配位,毫无实力却占据六大仙门一席之地,换谁不眼红?更何况怀揣金羽令这块肥肉,出事必然。不如就此放手,尚能免受灾难。
不同于五大仙门,受福仙国影响,扶仙门由温孤氏家族掌控,门主位承袭家族制度。而其他仙门层层选拔,实力傍身,日益增涨。反观扶仙门,一代比一代弱。久而久之,落败必然,“四大皆空”事发,更是一蹶不振,强弩之末。到了温孤斩渊这一代,没有法力的温孤氏,竟也能当掌门。
此时,有弟子前来禀报,眉眼稍皱。独孤白隐约听到谈话,大概说的是公孙彻,消失了。
转身请求,温孤绛紫:“二位,审讯未有结果,不如让我试试。”
傅九决爽快做搭线人:“自然。”
得到特许,仙盟天牢大开,四周皆是禁制,温孤斩渊紧闭双眸,正坐其中。
听见声响,温孤斩渊冷漠低沉道:“不必再审,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至于敢做不敢认。”
这么多天审讯,都是这句话。
温孤绛紫:“哥哥,扶仙门已散,你不必在做挣扎。”
听到熟悉音色,温孤斩渊先是欣喜,转瞬即逝,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温孤斩渊:“十年未见,妹妹,刚重逢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嘛?也是。”眨眼间,疯狂大笑,满是不甘的神情,充斥脸庞。
温孤绛紫:“十年,选择离开就该想到今日结果,我志不在此,守了十年,既守不住,不如放手。”
他心痛,不忍,愤怒,怨恨……眼中竟闪泪光。无处宣泄,只能握紧拳头,猛锤胸口。
歇斯底里,热泪盈眶,道:“如何能放手?你没去过仙盟,不知那台阶有多长,有多高,为什么我一定要在底层徘徊。十年,每一次的失败,屈辱,我都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站在那最高处,我要做那真正的神。”
历经过辉煌,落败。其中落差,如何接受?所以偏执。总想干点大事,到头来,一事无成。温孤绛紫也曾问他是否无悔,得到的答案,果然不是她想要的。
百般询问缘由,不出所料。
温孤斩渊:“人之绝境,以命为赌。若败,鱼死网破;若成,一片坦途。少年义气,应当趾高气昂,为人所不能为之事。”
温孤绛紫:“兄长,我佩服你的勇气,但,不认同。我承认插手过此事,但也并未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恍然大悟,自嘲,欣慰,释怀,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能怎么办,那是他的亲妹妹,十年,本该养在温室的花朵,却长成了带刺的荆棘。只觉毛骨悚然,温故绛紫承认插手《血城之案》,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温孤斩渊:“妹妹,为何我从前从未发现,你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温孤绛紫:“兄长这一生,从未为自己而活。”
……
叹息,她也不知自己做的是否正确,虽有挣扎,但还是认为,不该如此。几番交谈下,全盘托出。
六年前,仙盟塔血城任务,是扶仙门发现并提交,而那人便是温孤绛紫。
她几番挣扎,思考,选择全盘托出,供出兄长,引仙盟重视。并在魔丹即将炼制成功时,将其毁灭,造成血塔爆炸。还有塔内众人,也是她放出。
独孤白非是局中人,只得心道:“她到底是希望温孤斩渊,成功还是失败?”
太过自负,温孤斩渊将见不得人的血塔,建于血城中心。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时心狠手辣,即便面对本派弟子,也毫不心软。
独孤白心道:“这两兄妹,没一个正常。”温故绛紫犹犹豫豫,对外无力自保;对内无能为力;对兄长既不忍也不信……发现局势不对,果段决绝,将兄长除名,选择明哲保身。心怀善良但不多,多边吃力不讨好。
独孤白:“奇说的大姐姐,是你?”
温孤绛紫:“是。”
独孤白:“传说,温故氏家族血脉秘法,能够心意相通。”
温孤绛紫:“是。”
傅九决:“所以这十年,你一直清楚明了他在哪里在做何事?只是你并不赞成,但你还是助纣为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