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法很快就明白,高原为什么说七少爷变得像他了。
这日,晨光刚刚照亮屋顶的飞檐,路旁的草叶上还挂着露珠。
郑法和高原刚到房,就看到七少爷正襟危坐,拿着一本《符图全解》读着,手里的毛笔还在纸上边看边画,极为认真。
郑法不禁转头看了高原一眼,高原朝他轻轻点头。
“犯病多久了?”
“两天。”高原答道。
“这是受了大刺激啊!”
郑法皱起眉头,七少爷这样子实在不正常。
他们三人中,最努力认真的不好说是郑法还是高原,但最懒的那个肯定是七少爷。
往常他们早上过来的时候,七少爷都还没起床,更不用说坐在桌子前面这么认真地主动学习。
高原说七少爷像他形容得很准确:
郑法习惯将上面的东西背下来,然后慢慢理解,在旁人看来,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而不是在看。
高原就喜欢对着冥思苦想,一面看一面记,困难处还喜欢抓耳挠腮——就像现在正在抓狂挠头的七少爷一样。
砰!
桌前的七少爷愤怒地将手里的笔一甩,站起身来,盯着面前摊开的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和这本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生了一会闷气,他才抬头看到门口的郑法两人。
“少爷,你这是?”郑法问道。
“呼……我娘跟我说,我姐要回来了。”七少爷长出一口气说道。
“大小姐?大小姐不是去了仙门么,要回来了?”
郑法毕竟在庄子里长大,不如高原对府内关系这么了解,听他说才知道原来传说中七少爷的胞姐,这一代赵府的仙种,在赵府排行老大。
“可大小姐回来,和七少爷你这么努力有什么关系?”郑法还是不大理解七少爷的变化。
“我姐她虽然去了仙门,但每隔十来天都给我娘写信,信里面全是让我娘督促我认真学习符法的话,还说等她回来要考我的。”
明白了,七少爷这属于考前综合症。
“可大小姐要考少爷你,就让她考呗,少爷你这么在意干嘛?”高原问道。
郑法懂他的意思,但凡七少爷有点对考试的敬畏,有点对成绩的羞耻心,也不会成为沈先生不愿提及的秘密弟子。
“你们不懂我姐。”七少爷的脸色有点不堪回首的意思:“小时候,我和我前院那些兄长们去胡混,我姐提着棍子就找到前院,把他们打得三天没下床。”
“那时我姐才十岁。”
郑法现在对赵府的格局已经有些耳闻,赵府的大权大体是在夫人手上,但前院是归赵府的老爷,七少爷的爹管的,夫人几乎不过问。
前院后院泾渭分明,前院的赵府主人不理俗事,听闻行事放诞不羁,沉迷酒色,在前院养了不少美人和庶子庶女。
七少爷所谓的兄长,大概就是这些人,至于胡混什么的,大概又是内宅手段。
高原更是了解内情,表情感慨地道:“长姐如母,大小姐真是爱护少爷。”
七少爷咧了咧嘴:“她回后院之后,把我也打了一顿,我三个月没下床,她要是知道我这十年,嗯,略有懈怠……”
郑法:……这还是个虎妈,难怪七少爷这么慌。
……
午饭时分,郑法离开房,往自家走去,自从母亲和妹妹搬来赵府,每到饭点,郑法几乎都是回家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