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沧炫的手高高的扬起,马上就落在心悦的脸上。似有不忍然后又落下。馨悦冷冷看着,没有动容,她对沧炫不存希冀。只希望早点解脱,又好像存了死志。面色煞白,可她不卑不亢,用笃定的语气嘲讽沧炫:“想杀我吗?你觉得我会怕死,我会怕千刀万剐吗?有什么尽管来。”
馨悦的话直逼得沧炫步步后退,他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平静顷刻倒塌。也许只要他觉得义正言辞就没有人敢反驳,可沧炫就是说不了话,任由馨悦在那里声声质问。
在沧炫看不到的地方,馨悦心如死灰。又觉得世事看不到尽头的漫长,她也不想和沧炫理论:“从今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我们互不打扰。如果有一天你不耐烦了,想把我弄死,不管你对世人怎么说,不要把我葬在你家的祖坟里。我不想跟你,跟轩辕氏扯上任何关系。”
那天沧炫是及气愤的,可看在丰隆已死,没有处置辰荣喜悦。可是也没有再给馨悦别的脸色。直到自己离去,馨悦都没有看他一眼……
小夭没有在榻上睡着,因为相柳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只能坐在窗边等着,浅眠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沧炫就坐在她的旁边。
见小夭睁眼看着他也不在意,只是把小夭的被子往上拉了几下,小夭防备似的捏紧被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动。
沧炫拍了拍手,起身坐到离她远一点的地方,直等到小夭彻底清醒过来。
至于小夭,她哪里还有睡意,沧炫好像有什么大事要通知她,深更半夜的,还要如此郑重其事。况且相柳现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只能想着赶紧打发了沧炫,不然两个人正面对上,还是在神农山,结局更是不敢想。
小夭和沧炫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正准备去叫人也被沧炫拦住了,“你别怪左耳他们,是我想让你多休息会。”说罢认真的的量着小夭,“来小月顶这么多天,还习惯吗。”
小夭带着浓浓鼻音,语气里满是没醒的迷朦“哥啊!你是不是睡不着,你也不想让我睡?”
沧炫精神还好,不但能欣赏小夭强压的睡意,还能一边打趣道:“被你看出来了。”
“你的黑眼圈都快有我拳头大了。”小夭更理不起沧炫也揶揄,只祈祷着这尊神赶紧走。
“没大没小的,瞎说什么呢?”没设防的就被沧炫敲了一下脑门。
小夭也来劲了,她提起神来看着沧炫:“你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不让我好好睡觉,你要干什么?”
“好好睡觉!在这里?这么块毯子,迎着这么大的风。”沧炫丝毫不顾的拆穿小夭,看着小夭笑道。
“我就想吹吹风,怎么啦?”手撑起身体,也回了他一句。
沧炫语重心长的说:“小心吹出什么问题来别找我。”
“我就是个大夫,我找你干嘛?”说着头还左摇右晃,就笃定苍穹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沧炫看着小夭不想说话。小夭也看着沧炫,一副我看你到底要怎么样的架势?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两个都毫不相让,又指望着彼此先认输。同时两个人都觉得好傻,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以输赢来定。然后就一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一个左摇右摆的在那里挑衅。
“你真的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是沧炫先败下阵来。
小夭耸了耸肩:“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老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她起身坐正和沧炫一起坐在榻上,把手搭上沧炫的肩膀,就是想要告诉他:“放心吧,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沧炫回看着她,明明她现在的样子特别滑稽,可他就是笑不起来。他肯定不能指望她。但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听听他的心事。轻轻的笑了笑安抚着小夭,但望着寂静的黑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丰隆死后,我们吵了一架,也不能说是吵,是她一个人在那里疯言疯语。说什么都无关事实本身,所以就不那么重要了。我本来想她冷静一下,禁了她的足,让她在紫金宫好好反省,她也默然接受。”,
可是她出来以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她会上小月顶去看爷爷,然后去见自己的父母,安抚他们走出哥哥死的阴霾。训诫紫金顶的女人让他们和睦相处,和谐相让。最后她说想找点事做,一开始她是养蚕,后来开始种桑。然后又自己坐在那里织布。他把那些没事做的宫人都打发了,然后带着整个紫金顶的人去山上种地,女人采桑养蚕织布。男人开垦荒地,挖井开道。
整个紫金顶,哪怕紫金顶山下都井井有条。生机盎然,山上山下不对她充满赞叹。说我们是对很有功绩的楷模,是天下人的福泽。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与她所做的事都毫不相干,她对我从来是不屑一顾,从来没有搭理过我。那些礼仪,规矩,敬重,她从习惯做成自然丝毫不带感情,也不愿意与我多待片刻。
沧炫试图故意冷落激起她的反抗,可她也不在乎,对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在她禁足期间啄她的人。她处置了几个挑头的,之后大家就都全部消停了,没有一个人再敢对她不敬。敢在她的背后胡言乱语。
她开始把注意力放在紫金顶上下。把整个紫金顶管的井井有条,唯独对我,能漠视的就漠视,漠视不下去,对自己也只是慢慢敷衍,从来都不屑一顾。
她带着人把无人问津的山峰全都开垦出来。种上麦粒,稻谷,短短几年的时间,神农山和轩辕山都是大丰收。国力丰足,人民载歌载舞。若有一点时间,她还会向西岩王问安。她把所有一切,努力的做的周全。为紫金顶上下所有的女人做好表率。
而沧炫也想不起来。自打丰隆死去,他们到底说过了几句话。若有必要的话。她会和沧炫一起出席盛大的聚会。去举行必须的祭祀。只是她从来不会与沧炫说话。事情完成后她也不愿意和沧炫久待。他们就这样无话可说。相敬如宾的过了3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