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便拉着蔡琰颤抖着的手,一起来到堂中,两人跪拜,皆道:“谢父亲(岳父)成全!”
蔡邕心情很是复杂,心中有高兴又有不舍,他道:“快起来吧!”刘范蔡琰手拉手地起来。
蔡邕点点头,对蔡琰耐心地道:“琰儿啊,以后嫁到刘家了,就是刘家的人了,在家里要孝敬公婆,事事要孝顺可不能忤逆了公婆;子楷的弟兄多,你以后是刘家的大妇了,定要和兄弟们和睦,还要像母亲一样教导他们;最重要的是,你也要争取早日为刘家生下个男孩来,还要相夫教子,把孩子培养成像他父亲一样的人!父亲说的这些,你可曾记住了?”说着,蔡邕不舍地流下了泪水。
蔡琰也流泪了,捂着嘴忍住不哭出来。蔡琰再拜,啜泣道:“孩儿记住了!孩儿记住了!孩儿不孝,以后是刘家的人了,不能常常回来看父亲,父亲要保重身体!”
刘范连忙道:“岳父,琰儿,你们不必伤感。以后琰儿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自己回来,不必和我讲。以后我也会说服父亲,住得离岳父家近一些,也省得琰儿与岳父思念之苦。”
蔡邕抹去泪水,点点头,道:“还是子楷想得周到。现在你的双亲俱在江夏竟陵,你们私下里谈婚论嫁,没有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于礼数上多有冒犯,如此重要之事应该让他们知道。这次,你就带琰儿回去见见她未来的公婆吧!”
刘范道:“小婿也是这么想的。不日,家父也要回江夏,他正叫小婿要回江夏去。此次回去,正好带着琰儿,也好让家父家母看看。”
蔡邕点点头,对着门外的青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
在洛阳呆了几天后,刘范就带着蔡琰、贾诩、田丰和典韦,再加上二十几个伺候起居的仆人,回江夏老家去了。
雒阳城,隶属于司隶校尉部下辖的河南郡;江夏郡,隶属于荆州刺史部。若是从洛阳去往江夏,路上会途经荆州的南阳郡,过了南阳郡,就进入了江夏郡地界。出身于科的刘范通晓历史和地理,自然知道路上的行程。
刘范知道,想要在日后天下大乱之中占据有利地位,除了大把大把的钱粮之外,更少不了众多谋臣和武将的辅佐。现在,刘范已经得到了贾诩和田丰两个国士级别的谋臣,贾诩能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田丰善于洞察大局,治国理政,所以刘范也不是太缺谋臣;而武将方面,刘范就显得单薄多了,因为他身边只有典韦一个人。不是说典韦能力不够好,但争夺天下,不能只依靠他一个人。
一路上,刘范除了和蔡琰温存之外,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能在这次回家的归程中招揽一二武将,那就更好了。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黄忠黄汉升!黄忠在六十几岁时年老体迈,竟然还能和处在巅峰的武圣关羽打成平手,可想而知,现在三十几岁的他有多厉害了,估计和吕布过招,那也未必会输。
黄忠就是南阳郡的人。刘范想到这里,便住在了南阳郡治所宛城一段时间,就是要找到黄忠。终于,问遍了南阳郡的大官小吏、历经几番辛苦之后,刘范还是得到了黄忠的消息。原来,黄忠现在是南阳郡中尉之下的一个别部司马。于是刘范便带上典韦、贾诩和田丰去见他。
小小一个别部司马,薪水很低,故而黄忠家也不富裕,只住在一个普通的院落里。刘范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里便响起一个洪亮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大清早的?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刘范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身高八尺有余、容貌雄伟、身体健壮的壮汉,眼神犀利,身上穿着一件半新半旧的葛布衣服,虽朴素却也干净,头上并没有发簪,只有一条束发的布条将乱糟糟的头发扎起来。那个汉子一见到刘范一行人,不免有些吃惊。他先是打量刘范等人一番,然后试探道:“敢问各位是谁?”
刘范欠了欠身,道:“敢问壮士,你可是黄忠黄汉升?”
那汉子疑惑地点点头,道:“某家就是黄忠。不知贵人是?”
典韦不应景地喝道:“大胆!此乃大汉泗水亭侯、镇北将军!你还不快行礼?!”
一语点醒梦中人,黄忠再看看刘范的模样、装束和气质,确实不像假的,他便推金山倒玉柱地半跪下来,道:“末将黄忠,拜见将军!”
刘范温和地笑道:“黄司马请起!”黄忠便起身。典韦又喝道:“既然知道是将军驾临,何不让将军进去?!这是何道理?”
黄忠被刘范和典韦主仆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吓得一愣一愣的,便连忙让道,刘范颔首,便领着典韦和贾诩以及田丰进去了。一进到大厅,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苦涩的草药味。刘范到首席坐定,黄忠在下首坐定。黄忠道:“不知将军屈尊降贵,大老远的赶来,有何贵干?”
刘范开门见山,直接就道:“我受陛下委托,不日就要赶赴幽州上任,建立部曲,但可惜手中没有一二大将,身边只得了一个典韦。经过南阳之时,听闻黄司马力能扛鼎,力大如牛,能毫不费力地开三四石的强弓,箭法亦是精湛,能百步穿杨,有昔日楚国名将养由基之美名;更兼练兵有章有法,在南阳郡的士卒们之间素有威名。于是我便来叨扰了。我想请黄司马辞去南阳司马一职,去做我手下一名大将,为我冲锋陷阵,征战沙场,后更可拜将封侯。不知黄司马意下如何?”
黄忠听了刘范的话,激动得身体剧烈地摇摆,脸上、眼里也都是兴奋的颜色,毕竟,在这个刀剑为先的大时代,哪个男人不想当个将军,领个万户侯?但很奇怪,他只是兴奋了一阵子,便迅速变得颓废起来。刘范便道:“黄司马,你这是怎么了?”
黄忠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刘范跟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他沉痛地道:“承蒙将军抬举,不嫌弃某穷困潦倒,卑贱低下,竟亲自上门延请,且将军少年英才,武功赫赫,前途无量,海内皆知:故某怎敢不想追随将军,为将军鞍前马后,血战沙场?”
刘范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半截,双目里也都没了神。黄忠再拜,道:“某也心怀志向,听闻将军被封为镇北将军后,就想投奔将军,做将军的一名马前卒,替将军鞍前马后,建功立业。只可惜,某子嗣单薄,已过而立之年,却只有一子。犬子名曰黄叙,前一段时间染上风寒,由此身患重病,常年卧病在榻,生活不能自理。某为父亲,只能旦夕照料犬子,恐怕不能废远以侍奉将军。”
刘范一听到黄叙染病,心中的火焰又重新烧起来了。黄忠又道:“某早已倾尽家中所有钱财,亲戚朋友也是借了个遍,也请了不少名医来医治犬子,但仍无任何改观!故而,故而,请将军原谅,某只能先留下照顾小儿,不能追随将军了!”黄忠再拜。
刘范微笑道:“何不让我看看患病的令郎?说不定我可以医好令郎之病!”
贾诩和田丰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都以为,刘范这是觉得黄忠在用儿子的病来推脱、而刘范决定要检验一番真伪。
黄忠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黄忠想了想,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