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身披黑色皮甲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彰显着他的粗犷。一道疤痕自他的额间划过右眼,一直拉到了腮部,显得十分狰狞。然而尽管如此,他那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好似内藏电光雷闪,不怒自威。
这,便是名动天下的天锻堡之主,单天锻。
面对如此强者的诘问,荣老太公却是显得不以为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小奇的伤势如何了?”
“……轻伤而已。一早便命人去叫他过来了,居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哼。”单天锻脸色有些阴沉。
“哎呀呀,小奇一定是又在修炼忘了时辰。”
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却是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爹爹勿恼,我这就去把他给您逮来。”
单天锻看向从一旁的沙发上蹦下来的少女,表情微微一松:“不必了,我再派人去叫便是。”
“那些胆小的家伙可不敢打扰小奇修炼。”少女咯咯一笑,将手中的本放在沙发上,草草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这便打开房门,一溜小跑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单天锻和荣老太公两人。
“查清楚是何来历了吗?”单天锻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荣老太公点头:“老朽派人去北疆探查,确定此子从小便在那里长大,只是没有发现当地人口中的那位他的师父。我们的人去他家时,发现那里已经被毁。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应是发生过很剧烈打斗,而时间也和此子出山的时间对得上。”
单天锻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荣老太公继续道:“听当地人讲,这个宁乐的师父一向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外人接触,即使到镇上也只去那里的一家偃器铺。这家偃器铺开在那种穷乡僻壤,却是隔三差五便有商队来往,十九年来生意虽算不得红火,但也能勉强维持。”
“十九年……那这家偃器铺呢?”单天锻问道。
“老板是当地生人,只不过年少时便离乡背井。十九年前他突然回乡,已是说得一口流利的圣城官话,然后开了那家偃器铺。然而宁乐家中遭变故之后不久,此人的尸首便被人从他自家的井里捞了出来。”荣老太公说道。
“什么时候死的?自杀还是他杀?”单天锻目光一凝。
荣老太公回道:“此人回乡后一直独居,无亲无故,所以早已经埋了。据当地仵作回忆,人应是死在宁乐家中遭变故的同一天。尸体胳膊上有淤青,背心处有一掌印,像是被推下井去的。”
单天锻闭上眼睛,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荣老认为,是仇杀还是夺宝?”
“堡主何必还问老朽。”
荣老太公摇头道:“一介圣城遗民,隐居北疆二十载,还有仇人找上门的可能性太低。而且若是仇杀的话,没必要连一个店铺掌柜都不放过。”
“哼!”单天锻一掌拍在窗台上,竟是将台面拍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这群蝇营狗苟之辈,到底还要做多少龌龊事才肯罢休!”
“人的贪欲总是无止境的。”
荣老太公摇头道:“这个宁乐在此时来天锻堡,应是想要得到我们的庇护。但他一直不肯吐露师承……难道是因为被人抢夺的那件宝物同他师门有莫大关系,他担心一旦提及师承,别人就会联想到那件宝物?要这么说的话,那群人恐怕并没有得手,所求之物要么被其师携带出逃,宁乐担心自己被擒成为人质受人胁迫。要么,就是那件宝贝其实就在宁乐手上。”
“这些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了。只要他入堡目的单纯,能尽心尽力为天锻堡办事,我便护着他又如何?”
单天锻转身看了荣老太公一眼,随后大步走出了房间:“走吧,第二项考核应该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