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夫人的磨人功夫,让许三成回忆起来也有三分畏惧。就是录画的事情,算是他小看了王老夫人的报复心,但愿此事已经结束。
时八仲后来才知道,张礼来在反驳钟无盐时,形容王老夫人“惭愧而走”,实际上这位老夫人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当王岳山在醒福潭的大门外抱着肚子喊疼的时候,许三成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陈述“你迟到了”,意在提醒王岳山赶紧进去,不要在此处浪费时间。
但王岳山还在抱着肚子喊疼,许三成被吵得没有办法,他以为这个准福徒真的疼,不得不用灵力查探了在王岳山身上一番。
没有发现异常,许三成感觉他在装。
谁知,这时候的王岳山却哭了起来,边哭边喊:“你是谁?你害我肚子疼,你是坏人。”
准福徒们基本都在醒福潭里边,但不代表外面没有人路过。
像汪守业这类有飞行福兽的福徒有好几个都过来了,他们看见这种场景,满眼放光,一个消息五福珠,录画十福珠。传福官欺负准福徒,至少二十福珠,哪里忍得住?赶紧给认识的人发消息。
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王老夫人就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孙儿在福门被欺负了,喊着肚子疼却没人管。
许三成无奈地看了看周围的窃窃私语,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只好带上王岳山去找医技师。
他前脚刚去了医技师那里,王老夫人后脚就到了。
一路上不停喊肚子疼的王岳山看见自己的祖母,连喊疼的声音都弱了几分,还自带颤音。
王老夫人看向许三成的眼睛已经带着审视,她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身旁的中年女子走到了王岳山身边不停地安慰着。
“不知我这孙儿错了何处,竟被三成吓成了这般模样?”
听到孙儿被许三成教训,好像受了内伤,她收到别人的传讯就赶了来。
许三成依旧不改冷冷地脸色:“我遇见他时,他就在喊疼,何来吓他之说?我最多只做了一件事。”
王老夫人并不相信许三成的说辞。
她看向自己的孙儿,王岳山还在喊疼,她也顾不上找许三成兴师问罪,忙看向正在忙碌的医技师:“我孙儿一直喊疼,你怎么不给他止疼?你是不是和许三成串通好,要害我孙儿?”
医技师一脸吃惊:“我不认识你孙儿,也不认识你,跟许三成也不熟,没必要掺和你们的事情。”
“我王家三代男女守护成都于天,如今只余下岳山一根独苗,你们就是看中了王家的家资,才想着害我孙儿,好谋夺了去。”
王老夫人一脸热泪,说淌就淌。
这些人就是不消停,岳山从小遇险无数,她怕啊。
“依我看,这个小孩儿没病,倒是老夫人你却病得不轻呀!”许三成见王老夫人提起了成都于天,不得不出来说两句。
他师祖说得没错,王老夫人就是有被害妄想症,觉得人人都想要害她孙儿,谋夺她王家。
“没错,这个小孩儿在装病。”医技师见许三成有此看法,他本不想明说,既然有人点破,他也就直说了。
王岳山费了一番心思才见到自己的祖母,不能让这大好局面被医技师破坏了,他只要咬死不承认,一直喊着肚子疼,祖母肯定会带他回家。
渐渐收低音量的喊疼声又开始高亢了。
王老夫人坐不住了,直接到了王岳山身边:“祖母带你回家,家里有最好的医技师。现在的年轻人越发不济了,连个小孩子的肚子疼都找不出原因。
看了一眼许三成,充满怨恨!
“真是苦了我王家三代男人的牺牲啊,拼死给他们创造安稳的环境,他们却用医技平庸来回报。”
跟着的中年女子伸手要把王岳山抱起来,却被医技师阻止了,他一把抢过孩子,直接往王岳山嘴里塞了颗丹药,又拍了一下王岳山的后背,强迫他吞咽了。
转过身来的医技师一脸忿懑,假意自己骂自己:“我对不起王家三代,本来是为了维护他老人家颜面,再三缄口,却被王老夫人指着鼻子骂我医技平庸。我对不起王家三代,我该死啊!”
他看着从刚才开始就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打死的王老夫人:“您先别忙着发火,咱先看看你孙儿怎么说。”
一道金色灵力灌入王岳山的嘴巴,医技师开始对着王岳山发问。
“你肚子疼吗?”
“不疼。”
“那你为什么喊疼?”
“让祖母心疼,好接我回家。”
“许三成吓着你了?”
“没有,他就是个倒霉鬼。”
“福门不好吗?”
“没有家里好,我想回家。”
一颗真话丹,搞定!
医技师看着王老夫人由白转红再转青的脸,笑得两边的大槽牙都露了出来:“王老夫人,这是你逼我的!”
到此时,王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孙子确实在装病,但她见他为了回家这么折腾自己,又于心不忍:“我王家只有这一根独苗,既然他不想待在此处,我就带了他回家罢。”
简直糊涂!
惯子如杀子,王老夫人莫不是想让王太岳死不瞑目,九泉之下再死一次?
真相大白,一直看戏的许三成知道该自己出来了。
他用把王岳山隔空吸了过来,抓在手里:“福门无此先例,王岳山既已入宗门,如他醒福不过,自会放他归家。”
他看向汪老夫人,没了初时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