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春来哭拜在地,泣不成声。
若非深知他的为人,只怕萧牧这次真的要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你是说,是太子指使你来江北生事,来诽谤君父?”
“是。”
“之前嫁祸本王陷害华亲王的事,你知道么?”
简春来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当时已经被太子派到江北来了。
萧牧白了他一眼。
“简春来,诽谤储君,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想好。”
“奴才要是敢诽谤太子,欺骗殿下,将来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萧牧:“把他带下去,明儿让姚望秋和曲临江去审他,要是有一句话与今夜说的不一样,当场就拔了他的舌头!”
“奴才绝对是为殿下着想啊!殿下!”
简春来被唐熙拖了下去。
萧牧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拿起剪刀,剪去发黑的烛芯。
太子,你的死期到了。
……
次日,姚望秋作为主审官,曲临江作为副审官,审问简春来整整一日,简春来将太子指使他干的肮脏事给招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大部分都是他劝太子做的,但都已经不重要了。
姚望秋令简春来在口供上签字画押,送到汴京。
其间萧牧不曾插手分毫,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罢了,没有他的授意,谁敢把这封牵连到一国储君的供词上报朝廷。
萧牧之所以没有明面上插手,也是为了避嫌,免得太子再找理由说自己诬陷他。
……
汴京。
潜龙高挂,山雨欲来。
庆熙帝站在玄清宫的宫门前,仰头看着阴沉到令人感到压抑的天空,风吹得他灰白的胡子左右摆动,阴森的氛围让他好像又苍老了十岁。
手里捏着简春来的供词。
王忠带人将太子身边所有的人全都带走审问,特别是那个陈方,一番酷刑之下,将太子十几年来干过的亏心事招了个干干净净。
如何陷害七皇子雍郡王萧业贪污,使他被废为庶人囚禁……
如何手握萧宸贪赃的账本却故意纵容萧宸,来打压萧牧……
如何害得萧宸丧失生育能力……
如何用假密信诬陷萧宸……
如何杀死甄连云灭口嫁祸萧牧……
如何害死皇四子萧灼的生母,进而挑拨萧灼与萧牧的关系……
如何伙同萧灼在鬼见愁险些害死萧牧……
如何派人到江北去造谣生事,诽谤朝廷,诽谤皇帝……
如何到狱中逼迫武建宁诬陷窦廷熹和萧牧……
如何放出消息,逼萧信进京死谏……
如何为了解封不惜毒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以及十几年来与庆熙帝二十几位妃子私通、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祸乱朝纲之举,数不胜数。
罪恶滔天,罄竹难。
庆熙帝脸色灰青,没有一丝的血气。
“好啊,好。这就是我大周十五年的储君。”
王忠看着庆熙帝的背影,此刻竟显得如此落寞。
他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是否要下旨意?”
庆熙帝眸色无比阴郁,更是无比痛心。
这就是他给大周的将来所找的储君。
他喉咙已经沙哑,幽幽说道:“把他带来,有些话,朕要亲自对他说,也是全了这三十五年的父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