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并不认得凶手,但凶手或许认得严语,关锐这番言论一放出来,众人也有些惊诧。
毕竟此时已经没人会怀疑这个神秘人的存在,早先那番推论,也算是初步成立。
这个神秘人无疑成为了李准被谋杀,秦钟被伤当一系列案件的头号嫌疑人,也相当于侧面洗脱了严语的嫌疑。
那么这个神秘人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于国峰也不会铤而走险,用了近乎儿戏的法子来“诱捕”此人。
但今次被他逃脱,彻底打草惊蛇,只怕他很难再露面,抓捕的机会也就变得非常的渺茫了。
正当这个节骨眼,洪大富身上的虫子,算是一条线索,但这东西近乎玄幻一般,而且太过依赖赵同龢。
如果这个老道士没法子提供足够的信息,或者他并不想说实话,那就难办了。
而严语身上这条线索,相对于虫子这种“虚无缥缈”,更偏向于同志们的办案思路!
因为他们在日常办案中,没有那么多离奇甚至神奇的情节,他们做得最多的几乎就是访查,不断通过采访,寻找目击者或者有关联的证人,虽然工作量很大,但却是他们最常用,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
不过套用在这个线索上,却还是有些困难的。
如果只是排查严语认识的人,那还算是比较容易,只需要严语列出名单,先用排除法筛选,而后逐个访问和比对,应该是能够找到的。
但此人并非严语认识的人,而是认识严语的人,那目标人物可就太多了。
因为认识严语的人,严语不一定认识对方,所以就变得有些没有头绪。
但无论如何,终究有个排查的方向,那就是严语的生活圈子,只要在生活圈子之内的,能够有机会接触到严语的,那都算是目标人物。
当然了,这也与严语的个人经历有着莫大的关联,如果严语是个走南闯北的,那条线索就太难追查了。
“严老师有没有怀疑的人选?”于国峰这么一问,倒是把严语给问得发了楞。
“于队,你这问题要我怎么回答?”
于国峰似乎也并不指望能从严语这里得到答案,只是沉思了片刻,朝关锐等人说。
“此人对猎户小屋区域、老河堡、三架村、七家砦等方圆各地都非常的熟悉,应该是长期居住在此地的人,否则不可能隐藏这么深,而且还来去自如……”
“这起码给咱们划定了一个大概的地域范围,严语老师常年在老河堡教学,也没有频繁出入,所以范围暂时可以缩小到老河堡,或者那些有机会来往老河堡的人。”
“老河堡是旱情最严重的地区之一,生产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过村长秦大有是个宗族观念极强的人,而且对村民的约束力也足够,有相对排外,所以来往老河堡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而且相信在秦大有那里都应该有据可查……”
于国峰虽然是“空降”的指挥,但没想到做足了功课,竟是对老河堡了如指掌,而且对秦大有的性格和品格都有着极其透彻的了解,也让严语感到非常的吃惊。
许是察觉到了严语的情绪波动,于国峰也是呵呵一笑:“这里好歹是我娘家,各村各地我可是跑了个烂熟的,严老师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严语也是摇头,调侃道:“我记得来的时候已经是孟队在当家做主了,于队当时应该是离开这里了,怎么对我的信息也这么了解?”
于国峰浑不在意:“严语老师嘛,今晚也算是同生死共进退,我就跟你说句实话,虽然有人给你作保,但我们还是查了查你的背景情况的……”
听说自己被查了,严语心头也是发紧,但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朝于国峰笑说:“于队还真是敬业,不知道查出什么来了?”
关锐也非常的上心,耳朵都快凑到于国峰嘴边了,也不消多想,把调查严语的报告打上去的,应该就是他了,毕竟当时他对严语最为怀疑。
于国峰好整以暇道:“这个嘛,涉及到严语老师的个人经历,本来不该讲,但都是所里的同志,咱们又都一起做过事,小关和小蒋也算是你的朋友,我就说说?”
虽然嘴上是在征询严语的意见,以表示尊重,但于国峰可没等严语回应,便开口说。
“市里对这几起案件高度重视,否则也不会把我和大富调下来,收到报告之后,我们先调取了人事档案,不过档案里并没有,最后查了户籍,也一无所获,倒是教育局那边,提供了一些身份证明的副本,以及调动任职材料之类的一些面件。”
“得到了这第一手资料后,我们也是顺藤摸瓜,深挖了一番……”
“严语老师出生在老河堡,虽然是单亲家庭,但并非丧偶,而是父亲不详,这引起了咱们的注意,或许也正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知道单亲妈妈拉扯孩子不容易,所以严语老师才会对林小余格外关心吧?”
严语的脸色有些不悦,毕竟这不是公开的资料,已经涉及到个人隐私了。
但于国峰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严老师的母亲去世……离开的时候,严语也才几岁大的孩子,当时他的父亲突然回到了老河堡,把严语老师带走了……”
关锐和蒋慧洁听得格外入神,似乎不愿意错过半个字,关锐自不用说,一直对严语抱着质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