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玄醒来第一眼便见睡在床榻边的木格樱,他才发觉睡着的木格樱完全没有平日的娇纵气焰,如一樽瓷娃娃,娇贵美丽。
木格樱动了动身子,揉着眼睛坐起身,朦朦胧胧间正看见凰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木格樱眨了眨眼,确定凰玄醒了后,只听哇的一声木格樱扑在凰玄怀里大哭起来,凰玄始料未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木格樱为何无故大哭。
“方才还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凰玄僵硬着身子,语气有些断续。
“你昏迷数日,我以为你好不了了,要死了”木格樱十分委屈的扁着嘴,眼泪鼻涕都擦在了凰玄身上。
凰玄面上抽搐,有些好笑的看向木格樱,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不要哭了”凰玄生硬地将趴在身上的柔软身体扶正,目光有些不自然,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与女子靠的这么近,还是个幼稚可爱的小姑娘。
“还好你醒了,我就无须自责是我害死你了”木格樱破涕为笑,这几日紧绷的心终于一松。
凰玄无语的看向木格樱,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猜透,哭哭笑笑。
凰玄笨拙的用袖子轻轻擦去木格樱脸上的泪水:“平时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今儿个倒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听此木格樱重哼一声,张嘴咬上凰玄的食指,像只发怒的小狗瞪着凰玄,可爱至极。
凰玄讶然一笑,无可奈何道:“你咬我作什么?”
“当然是趁你身体还未恢复时以报私仇,待你身体好了我可打不过你”木格樱得意一笑,有些口齿不清。
“公报私仇?你跟我有什么仇”凰玄丝毫不排斥木格樱此番举动,挑眉看向木格樱。
“上次在木格府,你公然呵斥我,气的我离家出走,我可从未被人这么训斥过,你是第一人”木格樱坐直身体,满意的看向食指上的齿印。
明明木格樱咬的一点都不痛,他却四肢酥麻,心跳加快,凰玄皱着眉头,他该不会对木格樱动了心思,凰玄惊的连忙收回手,不再去看木格樱。
“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凰玄极力压制心中的悸动,他怎么会对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动心。
缘分本就奇妙哉,来了挡也挡不住。
木格樱心中一紧,有些失落:“难道我的性子很讨人厌吗?”可这是她的本性,要改还是需要时间的。
见木格樱失落的神情,凰玄有些不忍心,急忙解释:“当然不讨人厌,还行,就是不要再离家出走了”
凰玄嘴角抽搐,此话他可是昧着本心说的。
“真的?”木格樱瞬间一笑,眼睛发亮。
看向圆圆亮亮有些发红的眼睛,凰玄扶额叹息,心里确是从未有过的温馨。
每个人都会在对的时机遇到自己的弱点,虽然那人不尽完美,可喜欢就喜欢了,哪里有什么遗憾后悔的。
“堂主,上行大人请你前往上行府一叙”凰单前来禀报:
凰玄年轻,体质好又是习武之人,伤早已恢复了,却拗不过木格樱,只好随着她来院中散步,说是对恢复身体有良助。
“策哥哥,他找你有什么事”木格樱好奇道:
凰玄目光深沉,心如慧海。上行策的实力他自是知晓,其品行为人也是人中至善,故而他才未有一争长尊之心。
“上行大人”
凰玄看向观台上一袭薄衫,背对而立的上行策,身旁的拐杖虽格外凸显,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气场。
上行策转过身友好颔首:“今日大漠格外平静,难得一观的景象”
凰玄听言也走向台沿,眼界开阔,黄沙无尽,高低起伏,偶尔可观见被风卷起的沙浪。
他与上行策交际不深,未想还有同立观景的一天。
“不知上行大人找凰玄来有什么事”凰玄直入主题。
“审时度势,堂主认为沙域如今是何况?”上行策目视前方,谦和道:
凰玄双目信然,从容道来:“数月内长尊病逝,左木大人暴毙,右侍类也发乱被诛。几经变动,沙域也并未因此发生大的叛乱,即使有些小打小闹,都被上行大人轻易的压制过去,沙域在左木大人的帮治下仍旧一片繁荣”
这绝不是吹嘘奉承,凰玄也不是那样的人,上行策确实有惊世之能,彷如什么都瞒不过他,也难不倒他,纵然是木格央汉也远远不及。至今为止,上行策是唯一让凰玄由衷佩服的人。
“据我所见,大人虽有惊世之能,却未雄略之心”凰玄神色不漏,直言不讳:
“我只想在自己的领域做一闲人,并未想过坐上长尊的位置。堂主心有抱负,年轻有为,可有想过为沙域尽献绵力”上行策面上友善,直问:
上行策虽云淡风清,却彰显威严,使人礼敬。
“大人有意推助,为何?”类也之事,上行策怎会不知,他却未插手,上行策是在给他机会也可算试探。
“经得住大起大落,方可百折不挠。长尊之位对于堂主而言,足以游刃”不可否认凰玄的能力,张,势力迸发,退,不怨天尤人,足显气度胸襟。
“大人高赞了”凰玄负手。
“当日之举,虽让堂主九死一生,不过对成事者而言,这些算不得什么。堂主即得声望又得佳心,是福不是祸”上行策毫不避讳道出他当日有意延迟之事,何况此事已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