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摇头,要成铁血心肠容易,对她而言面对亲人朋友亦如此却难。到如今还是无法眼见两个重视的人在此厮杀,若出手那必然死伤。
“若舞,我们都不容对方存立,注定会有一场生死决斗,你不要插手”楮言手腕一动,缠在手上的白绫无力落地。
若舞哑然,眼神暗淡,无声退后。
红雨横洒,穿破一切阻碍,万物难挡。楮言处而不惊,自设护屏,身动人幻,招数不轻,已化解障碍。
身若游龙,形如灵鹤,盘旋于空,泄洒四绕。目似寒星,自信不减;目似朗月,从容应对。白光刺目,风疾嘶吼,飞沙走砾,银白之交,相斗相较。
两人身影快迅,四处跳动,银光环绕,只觉空气滞凝,凌烈削肤,看不真切实况,一时胜负难分。
两道身影一飞冲天,拳掌相交,同落于地,击起尘土飞扬。
一个雍容肃冷,一个玉华温润,高手对招,稍有迟疑,下场便极有可能是气尽身亡。
东誉没有兵器,世间万物都为他所用,楮言亮出软剑,时而柔软克刚,时而锋利穿刺。
若舞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没有任何情绪,这一战她无法参与其中。
一人素掌,一人剑指,中间一幕光圈。东誉眼中冷鹫,自信不屑,掌心运力,气卷狂涌,气势立显,那锋利的软剑渐渐弯曲,胜负已知。
这一切,三人都看尽眼中,却都聚精会神,不敢心生懈怠。
若舞看向两人,本是平静的双眸如巨浪翻涌,纠结挣扎,目光看向仍旧不惊不慌的楮言,仿若成竹在胸,可事非如此。若舞心中一横,不再纠结后果,白绫抖动,化成一把坚韧的长刀,砍在两人的中间。只听嘭的一声震耳巨响,白光四散,斩树碎叶。
东誉和楮言同时向后退去几步,若舞身子却是向后一个凌空,重重撞在树上,树叶唰唰直落,撒了一身。若舞连换上几口气,才平息过来。
“若舞”长剑入袖,楮言急忙走向若舞将之小心的扶起,关切道:“你没事吧?”
若舞摇头,看向前方,只见铺满红叶的地上零星散落着白色碎片,十分显眼,而自己的半截袖子也不见了踪影。若舞自知有几分见识,也对招很多人,可楮言与东誉的对决,才算得上真正的高手,她已是不及。
楮言眼神不定,心有不忍,转首看向仍旧一脸漠然的东誉:“我无意再战,若你仍不肯罢休,我亦能全力以赴”
东誉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不自量力,你岂是我的对手”
“虽力不敌,你也绝不可能毫发不伤的杀了我,对你我从不为惧”楮言性温,与人和善,给人没有距离,而此刻虽是温和如常,那气宇却变,立而自信,威严不失,从容不迫。
东誉眼神锐利,嘴角冷锋即显:“楮羽山庄出的人,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数代皆与我东宫势不两立,我又岂能轻易的放你离去”
“与你势不两立的又何止我楮羽山庄,让你绝情绝义的原因不就在此”楮言一语双关,双眼深邃。
若舞疑惑的看向楮言,让东誉绝情绝义的原因,师父怎么会绝情绝义,他说的原因又是什么?
东誉眼眸半眯,冷光四散,浑身滞气,冷鹫的眼眸杀意顿起,玉脸无温,雍容不在。
楮言视若无睹,向前几步又道:“你既救人一命,师出恩养,何又冷血相待,无情无义未必能所向无敌”
虽是云里雾里,若舞也听得几分明白,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若舞眼色流转,她与楮言相处不久,交情也只算朋友,可他待她真诚,几次出手相救,甚至不惜违背初衷,承受质疑,是他重情重义还是另有缘由。
东誉眼眸蓦抬,情绪复杂,寒齿轻启,另含深意:“我还以为楮庄主会为了所谓正道太平而清心寡欲心无旁骛,你竟也有怜花惜玉之心。只可惜….”
若舞智谋聪明,洞悉敏锐,可东誉与楮言的话竟让她难以深懂,其为何意。睿者深而不露,含而不透,上之。
“所谓怜叹,惜憾,你我如是”楮言面虽无异,内心却是五味杂陈,袖中的手时松时紧。
两人对视,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