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呼吸滞了一瞬,隐约细微,只有最靠近话筒的沈恩慈才能听到。
“嗯,怎么了?”
极短的时间,陈泊宁反应过来并陪她演戏。
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沈恩慈紧绷的肩膊也松懈下来。她打开话筒公放,说自己在ktv,香港傅家的人请她朋友去喝一杯。
“傅延庭?”
声音清淡平和,却莫名逼人。
现场顿时噤若寒蝉。
花衬衫男人立马换上讨好的神情,弓着背连声道歉:“都是误会!还不向嫂夫人道歉?”
他挥手示意,细看手都在抖。
众人立马齐声喊对不起,脸色神情和开始全然不同。
“我会打电话跟傅延庭了解情况。”
陈泊宁没理现场的人,接着对沈恩慈道:“我来接你。”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托住她后背让她感到安心,沈恩慈低笑:“好。”
现场人脸都失了血色,花衬衫男子送她出去时还在跟她道歉,腰弯得极低,求她在陈泊宁面前帮自己和兄弟们说句好话。
早就听闻傅延庭是港区阎罗,他早些年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保镖,原不姓傅,替当时的掌权人挡刀有改姓的机会。刀尖舔血打拼十多年,不知在人间地狱来回多少趟,最后娶了大佬的傻子独女成为港区新话事人。
从微不足道的保镖到只手遮天的话事人,谁知道他手上沾过多少血。
这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他对手下要求严明,罚规骇人,这次这些人也是喝大了才敢一时得意忘形。
沈恩慈清浅笑道:“我会的。”
举手之劳,她又不需要为林清意出气。
顶着着这么大压力去赌,顺水推舟的人情理应归她。
花衬衫立马笑裂了嘴,腰弯得更低。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张名片:“嫂子,我叫二仔,改天您有空来香港,直接给我打电话,保证给您安排妥当!”
沈恩慈笑着收下。
包厢的门被关上,危险源解除,林清意立马松开沈恩慈的衣角神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就跑走了。
不远处陆昭昭哭着跑上来:“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去啊?!”
她身后跟着季容礼,风尘仆仆,像是刚被陆昭昭拎过来。
还知道找救兵,挺聪明的。
回到自己包厢,沈恩慈硬撑着的那口气在此刻瞬间断了,她撑着墙,良久不动。
久到陆昭昭哭着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才抬起手:“扶我一下。”
腿软了,完全走不动道。
像块软泥巴。
陆昭昭和季容礼把她架到沙发上。
“别哭了。”
稍微缓过来后她第一时间安慰还在旁边抽抽嗒嗒的陆昭昭。
陆昭昭竟有点生气地用肩膀推开她的手:“你干嘛要为那个女的出头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
“我去找老季,油门都要踩冒烟了。”
“你出事以后谁和我一起花男人的钱啊?”
季容礼:“……”
沈恩慈勉强有精神坐起来安慰她:“我可不是为了林清意。”
这里有其他人在,说话不方便。她用肩膀撞陆昭昭:“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陆昭昭有点反应过来,但她还是心烦:“那你也不应该做这么冒险的事,就算陈羡不要你了,我养你啊,再多个女人我老公又不是养不起,反正他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