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眼中的血丝让张永平眼皮跳了一下,心里紧张起来:他不会打我吧?
卫三哪里是想要找张永平的麻烦,一个箭步就蹿上了刚才的坦克,从舱口钻了进去,接着坦克就轰隆隆的开动了起来。
张永平指着坦克不敢置信的说:“他还会开坦克?”
就连张永平这个正规军校毕业的优秀学员,也没有开坦克的经历,卫三一个小班长能开的动坦克,他怎能不惊讶,卫三才不管张永平是什么脸色呢,那坦克被他开着,调转了头,向着逃走的那辆坦克追了出去。
那逃走的坦克虽是逃走,但炮管是向着后面的,就跟倒车一样,见卫三开着坦克在追他,那炮管又是一道火焰喷了出来,卫三的坦克一扭身,一阵火焰混杂着土石从坦克身边爆起,没打中。
卫三的安危让这里战士的心都悬了起来,还没有考虑到卫三为什么会开坦克?
只有卫三一个人,他连个炮手都没有,怎么跟对方的坦克斗,马有德恨声说:“唉呀!我当时应该也跟着去的!”
只见两辆坦克在雪地上追逐了起来,卫三控制的坦克还不时的躲避着对方射来的炮弹,一阵阵蹦起的火焰都没有伤到卫三的坦克,卫三加足了马力在后面追着,两辆坦克的距离已经拉进,卫三开动的坦克已经到了对方的侧后方,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如果再发射一枚炮弹的话,卫三是很难躲开的。
张为民看到这两辆坦克像是赛车一样,在绕着圈子,一急了眼,他就让爆破兵去帮卫三一把:“去!用炸药包把那坦克给额炸咧!”
当时爆破筒还没有到志愿军手里,只能选择用炸药包,或是集束手榴弹来对付坦克,两辆坦克像发了疯的公牛,强大的马力让坦克的车头都前翘了起来,卫三把坦克从对方的左后方又开到了右后方,敌人的炮管也跟着卫三的坦克在移动着,可是炮管的移动速度赶不上坦克灵活,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在追逐间,爆破兵尝试着去追赶坦克的速度,可惜两条腿是追不上履带的,最后只能放弃了,但还是把敌方的坦克逼的远离了爆破兵。
不想卫三借着爆破兵给自己提供的机会,追上了前面的坦克,一扭坦克的车身,两辆坦克撞在了一起,敌方的坦克和卫三的坦克同时憋住了一侧的履带,巨大的惯性下,履带松脱了,两辆坦克都停了下来。
敌方的坦克在没了一侧履带的情况下,只能原地打着转,再也跑不出半步了。
再挣扎无果后,那坦克也停了下来,舱门打开后,一名坦克兵举着手从舱口走了出来,卫三就在坦克下冷眼看着他,紧跟着剩下的那一名坦克兵没有预想中举着手投降,而是从舱口伸出了一根枪管。
卫三的瞳孔一缩,枪响时,卫三已经借着刚才投降的大兵挡下了射来的子弹,这下卫三真的忍不了了,这家伙在自己找死!
挡住卫三的大兵被打成了漏勺,眼中带着不敢置信倒了下去,卫三在他倒下去时,就抽出了腿上的刺刀,趁着坦克内那个大兵探头出来观察的功夫,一甩手,刺刀激射向了那个大兵的脑门。
“噗!”锋利的刺刀准确的扎在了那个大兵的脑门上,那刺刀足足刺进了脑门半个刀身,显示了卫三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该死的美国佬,从来都不讲信用,现在是,以后也是!”把刺刀拔了下来,带动着那个倒在舱口外大兵的脑袋重新磕在了舱口上。
卫三的表现让众战士们看的愣住了,刚刚发生的战斗,是一个普通战士能做到的吗?
此时战士们心中的震撼不下于产生了一次小型地震,是什么样的勇气让卫三在面对敌人的炮管时,可以从容的躲避?
不管战士们心里怎么想,卫三做到了,但是他没有受到表扬,而是受到了惩罚。
张永平的惩罚是,不尊重首长,罚背行军锅一个月!
这个惩罚卫三根本就不在乎,不就是背黑锅吗,又不是没背过,背着锅我照样能上战场杀敌!
马有德倒是挺不自在的,心里想:“班长干嘛非得得罪面板脸呢?要不然凭他的本事,这次的功劳最少也是二等功!”
与背着锅的卫三走在一起,马有德感觉憋屈死了,背锅是伙夫们干的活,这算什么事啊!
马有德:“班长,你干嘛那么冲动,反正俘虏已经投降了,你就让张永平去做战后工作呗,得罪他你又得不到好处。”
卫三将那个小酒壶里唯一的一点酒喝干后说:“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战友牺牲在我面前。”
战场被战士们很快的打扫了一遍,缴获弹药颇丰,一个卫生员在搜寻着药品,可是他不认识一种药物,于是跑来问卫三:“卫班长,你能告诉我这种药是什么药吗?”
卫三拿过药瓶看了一眼,马有德也伸过脖子看着卫三手里的药问道:“哎,这种药以前没有见过啊?是什么,班长?”
卫三把药瓶还回去说:“这是一种止痛药,里面含有吗啡。如果有战士受伤疼的受不了的话,给他吃一片,但是不能长期服用,会上瘾。”
卫生员拿着药瓶走了,马有德问道:“班长,你英语是咋学的?”
卫三:“上学时学的,我可是看过不少的,别小看我!”
马有德一撇嘴:“谁敢小看你,你连坦克都能开,这开坦克也是上学时学的?”
卫三拍了下马有德的头顶笑骂道:“你是想查我的老底吗?”
马有德露出了笑意,心里又充满了崇拜卫三的感觉,自己这个班长真是太让人看不透了,任何时候都能给人带来惊喜啊。
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主峰那边也响应着宋时轮的作战计划,从山峰上打了下来,战斗并没有多顺利,本身敌方数量就多于己方,要不是三十八军的到来,战斗也许还会更艰难,双方胶着着。
战场从山顶搬到了山下,用数千名战士组成的攻击阵型,和敌方一个军八千多人在血战,双方互有死伤,暂时都没有奈何对方的办法,志愿军战士们受到美军的炮火阻拦,冲锋停顿了下来,敌我双方隔着一百米的距离相互射击着。
张为民一收到电报,明白了战况,马上命令自己的部队向主峰方向开进了过去,也就在这时,南朝鲜军的一个师也在向长津湖接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