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炉火烧的极旺,干松木的香气,火苗在干柴上发出哔哩剥落的响声,她裹着他那件对她来说略显宽大的外套坐在他腿边,手在地毯上划过,把它的毛翻转过来,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地毯是伊斯兰式的复古图案,让人想起安东尼奥高迪在西班牙的巴特罗之家,与墙面的伊斯兰教花纹如出一辙。
外套下她身穿的香槟色绸裙有一种脆弱之感,宽松的剪裁下胸部的轮廓隐隐若现,她脸颊泛红,露出恬静的微笑。
他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柔的摩挲着她一侧的脸颊,她靠过来,脸整个的没入他温暖的掌心。
“我们就这样死在一起好不好。”她说,脸颊上是未褪去的潮红,餍足而安适。
双手伸出去,抱住他的腰,头乖顺而无害的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灼热的体 温和棉质衬衣的柔软。
“我太害怕了。”
宋济之垂眼,他轻轻挪动拇指,用指尖去感受她面颊的柔软,软的可怕,像汁水丰厚的水蜜桃,仅仅只需一点点力,就能在那里留下不愈的挫伤。
她是他的可爱玫瑰,只为了愉悦他的眼睛而绽放。
“有我在你身边,你是安全的,妮娜。”
宋济之轻声说,“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你唯一要做的,是忘记它。”
“只有忘记,才有能重新开始的勇气。”
他埋下头,用他的脸去贴她的脸。
“今后,我会是你唯一家人。”
“放弃他们吧,就此来到我身边。”
她扶着他手臂,从他的怀里抬起自己的身体来。
她不解的看着他,想要问一些什么。
她想要知道为什么非得是她不可,这些天来,她想了又想。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奢侈的生活令她产生了万一失去该怎么办的危机感。她迫切的想要从他口里套得真相,宋济之为什么要盯上自己?
但他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尖锐的铃声刺破了难得宁静的氛围。
宋济之接通手机,他的脸色因为通话内容而变得有些凝重。
她和宋济之走出房间,由旋转扶梯走到一楼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比安俞在电话里说的要严重。
一楼的会客厅挤满了今夜的宾客,他们喋喋不休,面色慌乱。穿着制服的几位警员正在盘问一些人,宋济和她从楼上走下去的时候,理所应当的得到了他人目光的洗礼。
戴妮娜并不愿意费力去理解那些目光的含义,反正这里没一个人待见她,既然他们都不待见自己,那被一个人鄙视和被一群人鄙视是一样的。何苦惺惺作态,只要没有道德,道德压力就找不上她。
她跟着宋济之一前一后走下台阶,因为最后一步有些脚崴,他还顺手拉了她一把。
安俞走上前来,她靠近宋济之耳边悄声道:“宋先生,是命案。”
“人工湖里发现一具尸体,死于枪伤。”
“万起先生在场,他报的警,现在警察封锁现场,禁止在场宾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