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离去,李风月可维持最后一点小小自尊,但离去,他又能到哪去?
他突然变得平静,坐在门口等,等程经理,每天差不多中午时分,程经理就回出现,最多不超过三点。
那是一个责任心极强女人,也难怪老板将小镇三间门面,一家工厂交于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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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前,人来人往,行人用眼色打量李风月。
这是一个落魄、邋遢,精神不振的少年。
那小妹出店门来,倒茶渣,回去与其他同事指指点点,隐约可听见她议论什么。
心虽年少,灵魂中却已住了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一口饭吃青年,他懂得,面子在有时候,并不如何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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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时正,温度已开始下降,但还是酷热逼人,李风月一声不响,忍受下着灼热,生活中,远有比热更难以忍受之痛苦,那就是看到自己喜欢东西,没有钱,看到自己所爱之人,没有底气,至于底气,更多来自钱袋。
此刻街上已陆续出现各年龄段人群,小的拉着大的,大得拉着老的,其乐融融,与李风月,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一道黑影,踯躅缓缓行过,一双微显迟钝眼眸,扫视了一下李风月,然后进入面包店。
一身不合时宜衣裳,似还精心打扮过,这就是程经理,一个不会打扮的女人。
李风月这时,缓缓走入店门,走到收银前,“我来应聘现烤师傅。”
那小妹正伺候程经理,查看店中,从工厂派送来金砖面包。
那是一种奇贵,但味道又不怎样的面包。
程经理放下手中面包,眼中露出疑惑,“你多大了。”
“我有两年做烤面包经验,三明治、披萨……”
程经理似不信,那小妹睥睨一眼李风月,说:“我看你还未成年呢,我们是找二十二到三十五员工?”
程经理则比她平静许多,“你说你会烤那么面包?好,明天你来上班。”
那小妹一愣,什么?这就通过了,录用了?
她哪里知道,李风月曾听裱花师傅说过,这店老是招不到现烤师傅,郑州外地师傅进来,工资五千到六千,实在不划算,何况李风月拿住面包店命脉,他说那几样,都是面包急着推出现烤新品。
此时,小小镇落,会烤面包的师傅,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李风月料想程不会打扮,定不会如此简单录用自己。
“明天六点半上班,我叫人送坯子与切片,还有法棍。”
程经理也将信将疑,这小小孩童,看来似还未高中毕业,口说无凭,明天就知道。
程不会打扮敲定时间,就准备去另一家店,李风月凑上前,“程经理,你看,我刚从外地回来,这前后,没个落脚点……”
听李风月说完,程不会打扮心中打鼓,“不会是骗子?”
李风月年龄太小,镇上有句老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时候,程不会打扮的责任心就体现出来,“明天过了,我就给你安排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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