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林颜医生,刚才你什么态度啊,姚大姐只是说了你两句,你就蹬鼻子上脸,跟她对着干,要不是我跟她熟的话,今天这事就没法收拾了!”
康民诊所内,一脑满肥肠的中年男性挺着个大腹便便的肚腩,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一年轻医生训斥道。
被称为“颜林”的年轻医生身着白色圆领衫,浅黑色长裤,一头清爽的短发,普通的五官配以一张大众圆脸,此刻他正埋着头,被骂的满脸赤红。
见中年男性没完没休的骂着,颜林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回嘴道:“请问吴迪吴大老板,我什么时候蹬鼻子上脸了,不就是正常辩解了几句吗?”
“你这叫正常辩解吗?离撸起袖子干架已然不远了。哼,你也不看看,别人什么背景,是你这头犟驴能招惹的起的吗?”吴迪怒指着颜林道。
“她什么背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颜林闻言两眼一白,无语道。
“跟我有关系!”吴迪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道:“姚大姐跟我是多年的同学,她老公在临渔市开着家大公司,还有她有不少朋友是临渔市人民医院的大医生!”
几个月相处下来,颜林看不过吴迪那种金钱至上的商人嘴脸,早已心生离意,他原本打算待房租快要到期再提这事,没曾想发生今天的不愉快,既然打定主意,那也不必再顾忌,当下不屑道:“那又如何?”
颜林顿了顿,义正言辞道:“吴老板,你也是学医的,哮喘毕竟不同于感冒,即便是轻微的,也要个两三天的治疗时间吧。那小孩总共就输液三天,即便是加上你给他开的三副中药,也不一定好的那么快啊。话说回来,那小孩子哮喘没好,你怎么不说是你的中药有问题呢?”
吴迪闻言一脸不屑道:“什么叫我的中药有问题?你学过中医吗,你看得懂中医处方吗?待你懂点皮毛再来说我的不是吧!”
颜林闻言不怒反笑道:“吴老板,你这话说的,欺负我不懂中医不是?但我可以扪心自问,我用的药并没有错。”
“不管有没有错,你没治好病,就不能让别人发几句牢骚吗?”
“她那叫发牢骚?一开始来就说我给她用假药,然后又查我的医师资格证,临了又说我们乱用激素,你自己也是医生,难道糖皮质激素不是哮喘的常规用药吗?”
吴迪一时被颜林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姚大姐来时要求用甲泼尼龙,你却用地塞米松,别人发几句牢骚怎么了?”
反正是要走的人了,颜林也无所顾忌:“嗨,这事你可没跟我交待啊,是你沟通不到位,怪我喽?”
吴迪正待回嘴,却听得输液厅传来一老者的话语声:“我说你们俩就别吵啦。今天这事我老头子全看在眼里,治疗可能是有些不太理想,但你朋友的做法确实有些出格。人与人之间多些理解,理解万岁。”
另一六十开外的老妇人也跟着开口劝道:“吴医生啊,马大爷说的不无道理,我老婆子在颜医生手下看过几次病,医术嘛是有待提升,但态度没得说,嘘寒问暖的。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呢。”
吴迪闻言怔了片刻,刚想说什么,却听得衣兜里电话响起,他白了颜林一眼,掏出爱疯N,一看来电显示瞬间满脸堆笑:“姚大姐……。”
不待吴迪开腔,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说开了:“吴迪,我老公听说儿子病没治好,手还肿成个包子后大发雷霆,说你还留着那个庸医干嘛,你要是还想做朋友的话就让他滚。”
电话那头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声音传出来。
吴迪闻言有些懵,似乎没有做好让颜林走的准备,面无表情的瞅着后者道:“颜医生,你也听见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带你去姚大姐家,给她赔礼道个歉;二,自己卷铺盖走人。”
颜林虽然早已做好离职的准备,不过听到这话出自吴迪之口,心中难免憋屈,倔强一笑道:“我没有错,凭什么道歉?”
“你既然不愿道歉,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不待吴迪说完,颜林浑身一松,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走就走,本大爷还不想在你这待了。”
话刚一出口,颜林只听得脑海中“嗡”一声响,似是失去知觉,紧接着传来一甜美女声来:“这是游方中医系统,是否需要绑定?”
朦朦胧胧间,颜林看见自己身在一若有若无的房间里,架上摆放着成堆的医学籍,一个乌黑发亮的压脉枕,而架旁边摆放着一纯白色的中药柜,每一个药柜上似乎贴有中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