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二人都没下赌注,只是为之后打算,相互试探一下而已,没必要下赌。可柳容容在自己的主场输了,那么之后若是想拉拢齐琅仪,又不可用强,自然是要百般讨好,才不会被凌音牵着鼻子走。高端的棋手步步皆是棋子,这场是柳容容示威,却成了凌音的敲山震虎。
齐琅仪看见柳容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输了,先问了是什么情况,了解情况后说:“姐,都是坊里的人,你还跟她较劲干嘛,况且她整天问我能做什么新品,去厨房的次数比回她自己房间都勤快,自然是了如指掌。”
凌音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给我等着。柳容容依旧垂头丧气的说:“不瞒弟弟,姐姐今早是去过厨房的。”齐琅仪回答:“音妹子经常盯着我做饭,多半是昨晚看到了我处理松子,知道若是中午吃,我今早处理才对。”
齐琅仪不知道这一局背后的意义,结果更让柳容容感觉不够了解齐琅仪,以后打感情牌留他时,少了些资本,心里更是郁闷了。不过表面上依旧要笑着说:“弟弟说的是,凌姑娘也是坊里的姐妹,方才一个娱乐罢了。”
苏媚见越聊越尬,但是姐姐还没动筷子,手指着烧麦说:“哥哥真是越来越抠门了,这烧麦馅料未满。”齐琅仪坐下,拿起勺子舀一勺松仁玉米放在烧麦里,夹到柳容容盘子里说:“姐姐尝尝。”桌上的人都知道,齐琅仪天性如此,先动筷子并非不敬。
齐琅仪感觉到他们三个看自己有点异样,明白了什么意思,筷子又放到了桌上。柳容容放空自己的脑子,拿起筷子夹起那个烧麦放嘴里,品了品这新东西,这烧麦面皮软,肉馅足有嚼劲吃着很香,玉米甜松子脆,放在里面也没有很突兀。环顾一圈,他们放松仁玉米有多有少,最多的却不是凌音而是李天赐,这让柳容容心里有些不满。
李天赐夹起一粒玉米说:“此物便是玉米?长在何种植物?还请齐兄解惑。”齐琅仪很是诧异,仔细回想来极乐坊之前,好像真的没有见过玉米,一时间思绪万千,柳容容说:“这玉米是从他国商人重金购买,李公子未曾见过,实属正常。”
齐琅仪疑惑的问:“重金?”苏媚说:“是啊,这一盘应有三两银子。”齐琅仪惊呼:“姐,你们被坑了吧,这东西好种的很,怎么会这么贵!”这是第二次做松仁玉米了,实在不知道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银子。
做菜时没注意,此时再看发现玉米没一粒都少一点点,是里面的芯被削了,所以没回来根本不能种。原以为是为了做菜方便,才提前拨下包荷叶里,现在看来是卖家动了手脚。
柳容容解释说:“听闻渔民出海遭遇风浪,偶遇一艘鬼船方才得救,船上无人私下寻找,食物不可食用,只有种子还有一小部分,渔民说服朋友帮忙种植,或许能吃。村中见此物幼年时洁白如玉,形状如米一般,故而称之为玉米。”
齐琅仪突然想到,玉米好像也不是中原产物,观察这个时代许久,标志性早被天降奇人弄的十分混乱,不能按照前世的朝代来区分,但也能知道这里的时代很早,却出现了如此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齐琅仪的思绪逐渐混乱。
可还是有地方不对,如果玉米是奢侈物,又怎么会耗费大量玉米去研究淀粉,那我之前用的不是淀粉?不,反复确认过是淀粉。问题还是这玉米上,物以稀为贵,应该是有人搞垄断,所以他怎么折腾都可以,原材料对他来说低成本,只能这样解释了,真是奸商。
“齐兄,醒来!”耳边一声炸响,齐琅仪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们知道凤鸣岐山吗?”这桌上看过籍最多的就是凌音,问到:“可是那神话中的凤鸣岐山?”齐琅仪点点头说:“远古时代没有多少记录的手段,故而以人传人的形式,记录伟大的人和事,我家那边有人猜测,是有一只金刚鹦鹉,出现在了岐山,被误认为凤凰。”
凌音和李天赐一声惊呼,让柳容容和苏媚很是迷茫,凌音解释说鹦鹉是五彩鸟,她二人也跟着兴奋了。齐琅仪连忙制止了他们说:“你们可以知道,但不要总是提起,现在谁也不知道海外是什么情况,万一招惹了那群红毛子,中原会乱的。”
齐琅仪也知道自己一慌神透露了太多,看着他们的眼神,想停也不知道怎么停了,恳求的语气说:“我求求你们,忘了今天的话吧,我只能说这种东西并不属于中原,也不要去探索,很容易出事儿,可能会有很多国家破灭,到时候谁惹的事谁就是罪人。”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纷纷闭上嘴,继续吃饭谁也不再提起,吃完后各自回屋,李天赐也告辞出去转转,若是继续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听到什么。
四下无人时,凌音走到齐琅仪的房间,问到:“齐兄是否还有话未讲完?”齐琅仪哭笑不得说:“好奇心别这么重,容易出事儿。”凌音不以为然的说:“奴家同你不知要走多远,早知道一些,万一遇到了也知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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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琅仪坚定说:“不会遇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意外过来的,你是不知道距离有多远,也不知道海上有多凶险,用现在的船,人不可能活着到那边的。”感觉他在睁眼说瞎话,但也是不能再问了,只能下次有机会了再问。
齐琅仪不回答的原因,是觉得一辈子也遇不到类似事件,说了也只会被她问的更多,就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种一听就很麻烦,还容易挂掉的事件,绝对不愿意接触,能回家就回,不能回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人活一世,重点是要活着。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食材上深究这种问题,有就吃没有就算了。思想放开了,也就觉得放松了一些,威胁了他们之后,应当不会再来追问了,以后再见到不该出现的,也不能在慌张,不然以凌音的性子,还是会再问。
齐琅仪好不容易抛开了所有杂念,把自己恢复常态,岂料思绪太多,脑袋有点发晕,干脆什么也不做,盯着一个方向开始发呆。苏媚在屋外叫了几声无人应答,进屋后说话也不理,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好推醒他,就坐在一边等了会儿。
等的无聊,想起凌音经常为他抚琴,下二楼搬上来一把琴准备为他弹奏,只是这高山流水才弹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齐琅仪说:“你还是省省吧,杀气太重,几个音就把我震醒了,找我什么事?”事实如此,苏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被直接点破,心里有些不忿。
转过头生气的说:“是你那弟弟带人来了,没完没了,来了也不点个姑娘,哼!”齐琅仪笑嘻嘻的凑过去说:“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嘛,都是一家人,生气干嘛,别生气了。”给她揉肩问:“那人你可认识?”苏媚不屑的说:“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一副乡下打扮,我怎会认得。”
齐琅仪没想出来是谁,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看看,或许真有什么事呢。”苏媚也跟着出去了。来到大厅巡视一圈,看见来人愣住了,走过去问:“方大哥怎会来此?”方武看见齐琅仪,激动的站起来说:“许久不见公子,特来此探望,原本要带上小女,可怕生的紧不敢出门。”
李天赐招呼几个家丁出门,不一会儿大包小包的拎进来一堆东西,方武笑着说:“劳烦了。”家丁能感受到方武的淳朴,而且这些东西是要给齐琅仪的,也都很乐意帮忙,把东西放下后,跟齐琅仪打工招呼也就出去了,这种地方他们不适合带的太久。
方武说:“公子走的匆忙,我们一家没准备什么,这些是一点心意,望公子收下。”齐琅仪大致点了点,不可思议的问:“你是去抢劫了还是还是把柔儿卖了?你那儿来的这么多钱?”方武急忙摆手说:“不不不,公子莫要误会,这是大老爷给的。”
齐琅仪见他紧张半天也说不清楚,问了李天赐怎么回事,原来是郡守查完上任捕头的赃款后,退还给了方武一些,而且日积月累下,这笔钱对方武来说不少,直接拿出了一半给齐琅仪二人准备了些东西。
齐琅仪感觉这里面有猫腻,上任捕头和一帮混混在一起,还经常出去吃酒,怎么还会有剩下的钱。但是这钱已经到了方武手里多说无益,推辞说:“我在这里什么也不缺,你还是拿回去先把日子过好吧,你还有女儿要养呢。”
方武坚定的说:“这些日子受您二位关照,小人无以为报,这些不过是聊表心意,还望收下。”齐琅仪再三推辞,拗不过只好收下,方武见他收下了非常开心。苏媚见到还有这么淳朴的人,稍微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看着齐琅仪没什么表示,也就没做什么。
凌音从外面回来,看到方武也是惊奇,先是客套一番,又听完齐琅仪的解释,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心里也是感动,留他中午一起吃饭。方武知道这里是青楼不敢多待,弱弱的说:“怕回家后,家里那口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