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她们来到一栋木楼。木楼雕龙画凤、富丽堂皇,地丁见木楼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镇远”,笔力苍穹有劲,气势如虹。
镇远楼?不是萃英楼吗?地丁知走错了,想要离开,被门口的嬷嬷叫住。
“哎,末尾那个小丫鬟,你要去哪里?还不赶快端菜进来,菜凉了,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地丁只得调转步子,端着菜朝里面走去。
里面的人个个衣着华丽,富贵逼人。地丁哪见过这场面,立马垂下了头,不敢再看。
“干娘,几月不见,您越发美丽动人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落入地丁耳中,地丁稍稍抬头轻暼,见祁蓉凤冠霞帔,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她容貌格外娇丽,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糟糕,自己怎么跑到她婚礼现场来了?昨日她说过不许自己来的,若被她发现,非把自己剥皮抽筋不可。
想到这,地丁急忙后退,不让祁蓉发现自己。
“喂,还不赶紧上菜,愣着干什么?”
一个嬷嬷偷偷拧了一把地丁的腰,地丁忍着疼,照着旁边丫鬟的模样,把菜端了上去。
上了菜,她想偷偷溜走,却被嬷嬷喝住,让她不要乱动,好好站在一旁伺候。
“干娘,快尝尝这菜,这是巧姨做的。”祁蓉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了俞夫人。
俞夫人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这个巧娘原本是祁家厨子,厨艺一绝。趁俞灏来祁府吃饭时,利用饭菜勾住了俞灏,引得俞灏常来。长此以往,两人便勾搭上了。
三个月前,俞灏纳了她为十三妾室。一个低贱的厨娘摇身一变,变成了贵族妾室,这是谬灵许多丫鬟梦寐以求的,纷纷以她为榜样。
这惹得俞夫人很不愉快,连着祁府一起记恨,连这个干女儿都不见了。若不是今日祁蓉出嫁,圣上要来,俞夫人定不会踏入祁府半步。
“干娘。”祁蓉乖巧地朝俞夫人眨巴眼睛,俞夫人不明其意,祁蓉找巧娘来为她婚礼做菜,是来恶心她嘛?
“干爹,您也来尝尝。今日若不是托了圣上和干爹的福,蓉蓉怎能再吃到巧姨做的美味。”祁蓉边说便夹了筷子菜放到俞灏碗中。
“蓉蓉,莫要调皮。”焰筠推着轮椅出来,身后跟着赤火。
地丁瞧见了娘,有些激动。
赤火除去了面具,地丁有些不适应,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但见娘面色红润,想着焰筠应该没有为难娘,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焰筠一身紫衣,紫色的绸缎上绣着白色珠花,显得贵气大方。
轮椅上的祁枭一身玄衣,简单大气,他素来征战沙场,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赤火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淡雅素丽,与她秀丽的面容极是相称。
俞灏不禁看呆了,他垂涎焰筠美貌已久,可是兄弟妻不可欺,他望见焰筠身后的女子,虽不及焰筠艳丽,但却别有一番风味。他不禁感叹大哥好福气,这位嫂嫂便是大哥今日纳的妾室?
“呸,小赤火是我妹妹,俞弟休要胡言乱语。”焰筠嗔道,将祁枭推入席后,转身拉赤火在她身旁坐下。
“娘,大娘和哥哥呢?”
祁蓉问焰筠,地丁觉得她甚是虚伪,昨日饭桌上才闹着不要他们娘俩来,现在又惺惺作态。
“辰儿去接你十九娘了,你大娘多年不出南山阁,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是蓉蓉考虑不周,应该带着战哥哥先去南山阁拜访大娘的。”
“算了,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祁枭发话,终止了这个话题。
俞灏一直不懂大哥对这位老大嫂的态度,爱她?那为何让她一人孤苦伶仃住在那荒郊野岭,十八年来不闻不问?不爱她,可容不得别人非议她半分?
当年,他的一个小妾背后嫌弃扬芷容貌丑陋,老态龙钟,传入祁枭耳朵后,他将那个小妾全家流放。
这事俞灏就在当场,那个小妾容貌可人,哭哭啼啼求祁枭开恩,惹得他这个外人都于心不忍,可他的这位大哥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也想不清楚。俞灏继续偷偷垂涎焰筠和赤火美貌,想着即将入门的十九妾的容颜应该也不差,口中饭菜嚼之无味。
他遐想间,一个红衣男子骑着白马出现在院中,身后跟着乐队仪仗,兵马队伍。
云战是个粗头粗脑的莽夫,杀了哥哥九皇子全凭武力。他身边随时跟着千军万马,以防自己的弟弟像自己一样图谋不轨。这次他来祁府迎亲,兵队也不离身。
“十皇子。”
“战哥哥。”
焰筠和祁蓉异口同声。俞氏夫妇已起身迎接。
“十皇子。”
众人纷纷俯身行礼,地丁见状也急忙弯下了腰。
“蓉蓉。”十皇子跃下马来,将祁蓉牵起,走到座位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