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嫁进宣德侯府六七年了,若真把全琮拉扯大的,谢怡蕴还得敬她一声大嫂,现在什么也没做就摆长辈的谱,凭什么。
“谢家是这样教你的吗!”杏姑姑怒急出声,刚才谢怡蕴的话是在说,她家小姐不过是占了个辈分而已,还真把长嫂如母当回事儿了,不由得面红耳赤。
“那你家大夫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到了主子面前,没看到一点尊敬。”
“你、你……”杏姑姑在府里横行霸道了这样多年,头一次吃了瘪。
谢怡蕴却看笑了,二房成婚的第二天,大房就派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过来,打的什么算盘,存的什么心思,谁人不知?但还不准让人说,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吗!
世事还真是无情、无理、无趣得很,她淡淡扫了扫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忍住往上奔涌的恶心,道:“既然你们是大房派来的,我一个新妇也不好拿你们怎么样,我身边已经有伺候的人了,不缺,二公子那边再多的人,也是缺的。”
年纪小的那个听了这话,真以为大夫人是让她过来奔前程来了,遂喜极而泣,猛磕脑袋道:“谢二夫人成全,谢二夫人成全!”
“我有说要成全了吗?”谢怡蕴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
杏姑姑一惊,望着谢怡蕴娇艳的脸庞,一股怯意从心底不由自主地升发出来。
谢怡蕴转头,对一直候在她身边的全力道:“二公子是不是说了,这个院子归我管?”
“是。”
“那如果这两个人归了我们的院子?”
全力很快跟上了谢怡蕴的步伐,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躬着身子道:“凡是进我们院的,都要去庄子历练两年,考核优者面见您和二公子。”
“那这么说来,这两个人似乎不怎么合乎规范。”
“正是。”全力回,下一刻,转身对院里的众人说,“所有放这两丫鬟进来的一律罚俸半月,门房全部换下去,去外院,若再有这样的情况,就去庄子养老送终吧。”
这处罚极重,一丝体面也不留,均屏息着不敢出声。
放人进来的那几个门房情也不敢求,知道这次栽了,大房只想着自己快意,根本不顾他们的前程。
谢怡蕴见了这情景,却有些意外,除了沈侪楚,全力是第二个能不费吹灰之力跟上她思维的人,全琮有时都不行,他望着她时全是爱意,脑子根本不肯动。
全力“处置了”还没说出来,里屋就传来一句冷如冰窟的声音:“撵了!”
不一会儿,全琮拿了一本走了出来,虽然拿的是本,可看着却像把剑,寒气森森,让人不由得退避三尺。
那两女子本来已经认为胜利在望了,突然横生枝节,一时也慌了,本来想着大房派她们来,纵然无法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会落到什么惨烈的下场,可现在,场面完全超乎她们预料。
二公子根本就不顾忌大房的情面,两女子哭喊道:“二公子,您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饶了我们吧,我们一时鬼迷了心窍,不知天高地厚,我们错了,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