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蕴,你最好了。”全琮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谢怡蕴懒得搭理他,想着以后去了新的住处,要凿一处方溏,石瓷壁,再养几尾金鲫,任它们嬉闹,旁边架上一从紫藤花,下安秋千藤椅,天气好点了就在紫藤树下晒太阳,好不快活,正想着,全琮却递了一本账册过来,正是他们喜宴的礼单。
全琮笑笑:“快瞧瞧有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可太多了吧。名册第一页是静姝公主的胞弟六王爷送的,玛瑙猫睛翡翠红玉,田庄铺子刺绣厨役,手笔之大和齐全简直像谢宋氏给她准备的嫁妆,谢怡蕴不由得往全琮身上看去,鬼才啊,前脚刚拒绝了人家姐姐,后脚就收人家弟弟东西,还真是拎得清。
全琮被谢怡蕴的目光盯得直发毛,知道她想岔了,赶紧解释:“还记得去年我们在边地相遇的情景吗?我护送了一辆马车,车里坐着六王爷府中的一位女史,怀着孩子,圣上想把左仆射家的姑娘许给六王爷,听说她是个善妒的,让我把人送出去。”说完全琮无辜地笑了笑,特别欠揍道,“做了回镖师,总得收点走镖的辛苦钱吧。”
这趟走镖的钱收得也太大了,为了引开大兇骑兵,一个人脱队,差点命丧黄泉。
谢怡蕴看着名册上一单单礼品,都替全琮疼得慌,这些全是他用血肉一刀刀拼下来的。
全琮却不在乎,又从百宝橱上取下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献宝一样拿给谢怡蕴:“蕴蕴,这是二房房里的钥匙,好东西都在你们,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外人管不到这里去。”
不知为何,谢怡蕴突然有点酸胀,全琮用血肉之躯拼下来的东西,一点也不给自己留,想也不想全都要给她。
谢怡蕴静默了,全琮的感情太炙热,灼伤他,也灼伤她。
正无可奈何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怪物,侯府唯一的嫡少爷全茴怒气匆匆地掀开门帘,引来一阵珠翠相碰的声音,比那动静更吓人的,是全茴扭曲的面容:“全琮,为什么我母亲又被禁足了,我外公家都不准去!”
从他的语气中,谢怡蕴感受到了一丝很不寻常的东西,全茴发自内心厌恶全琮这个亲叔叔。
这太奇怪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淋漓尽致地表现极致的负面情绪,她弟弟比他大了那么多岁都办不到。
全琮显然已经适应了他时不时地发作,应付起来颇为套路,说:“你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最近不宜走动。”
“那又怎么样?”全茴极其不满意这种敷衍,目中充血道,“就算父亲回来了,母亲还是可以去外公家!”
她是能去,可他妻子受的委屈怎么算!全琮冷哼,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一个冬天不见,全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全是敌意,然而全茴毕竟是他的亲侄子,
将来侯府也归他管,全琮有看顾的责任,温言暖语道:“你父亲回来了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