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对着她的尸体点点头,叹息道:“我知道了,你安息吧!”
当下含着满腔愤怒,回身奔出,直向左方飞掠。
这一带山势更为险峻,危崖斧削,古树参天,冷如冰若非是习武之人,真会寸步难行。
约有一个时辰,已奔出数十里,忽然山势一缓,山环中现出一座道院。
冷如冰心中一动,立即停下步来。
仔细一打量,那道院十分破旧荒凉,道院门外,虽然有一条蜿蜒山路,但却杂草蔓生,似是平素很少有人进出。
心想:“大约就是此地了!哼!我倒要斗斗你这只飞狐,看看有什么了不起?”
当下,顺着山路,向观前奔去。
冷如冰是安心跟长白飞狐硬拼一下,所以并不隐蔽身形,到了观门口,忽然观中走出一个龙钟老迈的老道,头上发白如霜,双目内陷,好像根本不知道观门口站着一个人。
冷如冰故意轻咳了—声。
那老道似是不曾听见,仍笔直的向他走来,冷如冰隐隐听出,那老道喉中微带喘声,似是连路也十分吃力。
冷如冰眼见要被那老道撞上,当下又故意大声咳了一下。
这一次,老道才似乎发觉了,脚下一停,扬起脸来问道:“谁?”
老道一扬脸,冷如冰才发觉,这老道不但双睛内陷,而且双目中转动的仅是一对白眼珠,敢情还是一个瞎子。
冷如冰先向道院中扫了一眼,见这院中静悄悄的,才问道:“道爷是这道院中的住持么?”
老道似在侧耳而听,但冷如冰说罢,老道却“嗯”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冷如冰微微一怔,心说:“怎么?难道这老道又聋又瞎不成?”
又大声问道:“你可就是这道观的住持?”老道想了一想,双手乱摇道:“不行!我这道院穷得很,没有吃的,也不能住!”
冷如冰心中好笑,心说:“果然是个聋瞎道人,我问他是否是住持,他却听成我来求住找吃的了。”
冷漠一笑之后,又再大声问道:“这道院中可是你当家?”
这一次老道算听清了,点点头道:“不错呀!可是连我自己也没吃的,不能方便人!”
冷如冰大声道:“我不是来要吃的!”
“嗯?你说什么?”
冷如冰无奈,又大声说道:“我来打听一个人!”
“嗯?”老道又扬起脸来,眨动白眼珠道:“可是我火工道人?”
冷如冰被他弄得啼笑皆非,又大声说道:“你这庙中可住有关外来的人?”
“山下来的?”
冷如冰又好气又好笑,重说一遍,道:“关外长白山来的!”
老道又才听清了,双手乱摇道:“没有!没有!我这道院难得有一个人来,山下王大户,倒是每月派人送点油米来一次!”
冷如冰摇摇头,心道:“古人说问道于盲,我今天偏生遇上一个又聋又瞎的老道,唉!真倒霉!”
从这老道情形看来,长白飞狐不会住在这道院之中,但他还不放心,暗道:“我何必多问,干脆进去看一下,不就得了么?”
当下不再理会聋瞎老道,便向道院中走去。哪知他才走出一步,那聋瞎老道突然“啊”了一声。
玲如冰一怔,忙又停步,问道:“你要说什么?”
但那老道似根本未听见,却自顾自的说道:“嗯!对了!”
冷如冰大声问道:“曾经有人来过,是不是?”
老道又摇摇头道:“不是来我这道院中,是早晨我那火工道人说,他看见有人从这观前来过!”
冷如冰心中一事,大声道:“是什么样子的人?”
老道眨动着白眼珠,想了一阵,偏又摇摇头,道:“我没问。”
冷如冰道:“那我去问问你那火工道人。”
老道道:“他不在道院中!”
“去什么地方?”
老道向右面山上一指道:“砍柴去了。”
冷如冰不经意的向右面山上看守一眼,果然山林中隐隐传出叮叮斧斧之声。
冷如冰回头向老道瞥了一眼,当下不再说话,身形蓦然弹起,直向那樵斧之声处扑去。
林深,山寂,那樵斧之声,渐渐清晰可闻,冷如冰循着樵斧声奔去,哪知在林中穿行了一盏茶时间,仍未找到那砍柴道人,心中虽感诧异,但仍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