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堂当然看清了路漫漫的疑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都有信任的人,九儿不过是被信任的人所伤,他身边的人都被处理了,现在九儿的院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元家的人都在猜测我给九儿留了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势力,所以他们才会那么严密的监视九儿,不过九儿的院子有暗道,是他自己的人修建的,连我都不知道,现在除了找到暗道,别无办法。”
“您给元白止的暗中势力,是齐家堡吧。”路漫漫准确的说出了元家的暗中势力。
元堂眼如刀剑的看向路漫漫,好像路漫漫是个奸细一样,因为元堂很清楚,整个元家,除了他和元白止,没有别人知道齐家堡,连元管家都不知道,如果元堂现在可以行动,元堂都想立刻将路漫漫灭口了,哪怕路漫漫是元白止的未婚妻,对于元家来说,这样的秘密,除了认定的家主,连家主夫人都不能知道。
路漫漫当然看出了元堂的忌惮,从身上摸出了元白止给她的齐家堡少主的令牌,说到:“我与元白止早就认识了,在他是齐家堡少主的身份的时候认识的,在谜崖谷的时候,还是我救了他一命呢。”
元堂看着路漫漫,一脸的警惕,路漫漫看出了元堂的印堂出的黑影,那是中毒的表现,分明是快要油尽灯枯的样子,却强撑着,只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儿子能活命,心一下就软了,想起她的父亲路铭瑄,明白这是父爱。
“我是铁箕山的食人花,齐家堡是江湖势力,所以您应该听过我的名头,如果我愿意,整个铁箕山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所以我不会觊觎你们齐家堡的,而且我和元白止的婚约,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们只有朋友之情谊,这次天下大乱,实在是太过混乱,我打算回铁箕山了,等局势定下的时候再出来了,离开之前来看看元白止而已。”
现在已经是乱世了,路漫漫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小范围的传播了,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元堂看着路漫漫,完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是那个江湖上凶残的食人花,因此直接错愕不已。
元堂对路漫漫再没有怀疑了,毕竟铁箕山的势力比起齐家堡,只多不少,毕竟齐家堡一直都很低调,比不过铁箕山很正常,而且他也是听过食人花的名号的,虽然贪婪凶残,不过却为人信誉极好。
“我那个孽子,是不会放过九儿的,现在还留着,不过是为了让老夫心疼,可以交出所有的权利,一旦老夫不在了,九儿必定命丧黄泉,既然你不愿意躺朝堂纷争的浑水,回铁箕山也好,只求你,想办法带走九儿,将来九儿隐姓埋名,继承齐家堡,做个江湖中人也好,齐家堡必定与铁箕山交好,铁箕山的影响必定更上一层楼。”
元堂不愧是老狐狸,知道单凭交情,无法让路漫漫冒险,所以还加上了巨大的利益,毕竟齐家堡还是很有分量的,铁箕山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敌人,如果齐家堡能与铁箕山强强联手,就算将来三国要清算铁箕山了,铁箕山也不至于被动挨打,一个盟友都没有。
路漫漫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说愿意无条件的救元白止,元堂也不会相信的,毕竟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外人又怎么可信呢。
“好,我会救他。”
路漫漫转身离开的时候,心还是软了,元堂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为儿子打算,慈父心肠显而易见,路漫漫转身从包里掏出一粒最新研制的解毒圣药,塞进了元堂的嘴里:“我虽然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但这颗解毒圣药,能让你的身体恢复七七八八,您自己多保重,或许将来还有机会能见到元白止。”
元堂看着路漫漫再次飘走,眼睛已经湿润了,元庆给他下的毒,有多霸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看到路漫漫这样拿出这么珍贵的药,虽然包含了利益交换,但不感动是假的,自己的亲子给自己下毒,而一个外人,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路漫漫围着元家转悠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座废弃的院子,发现了端倪,路漫漫通过暗道,摸到了元白止的房间,静静的待到了天黑,往身上放了掩盖气息的药粉,才推开了暗门,等路漫漫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暗门竟然是元白止房间的台阶,人人都可以看得到,却没有人发现这就是暗道的入口,路漫漫在心里暗暗说到:果然是狡猾的狐狸。
路漫漫进到院子,借着月光,看到院子里的陷阱,暗暗吸了一口气,难怪她觉得那么不安,整个院子都布满了天蚕丝,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来,只要进来,就会被切成碎片,除了走廊处没有陷阱,就算是神仙进来,都逃不掉。
路漫漫摸进了元白止的房间,仔细辨别后,知道床上躺的就是元白止,才走近,一看,吓得路漫漫倒退了两步,眼前这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跟当初那个风神俊雅的元白止相差甚远。
元白止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听力还在,平时那个老嬷嬷只在白天出现,夜晚是不是出现的,而且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来救他,但他只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因此很是诧异,竟然有人能进来。
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浑身包裹着只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露出来,惊讶的看着自己。
路漫漫连忙摘下自己的头套:“是我,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说完连忙给元白止把脉。
元白止看着眼前自己曾经思慕过的姑娘,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然后又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竟然生出一抹自卑。
路漫漫完全没有介意元白止身上伤口溃烂发出的恶臭,元白止看着路漫漫皱着眉头,以为路漫漫是嫌弃自己,结果就听到路漫漫说:“你这伤有些棘手啊。身中剧毒不说,还筋脉尽断了,这毒还让你成了太监了,你大哥到底是多恨你啊,简直是把你往死了整啊。”
元白止是知道自己中的毒很厉害,可是没想到这毒竟然还让他变成了了跟太监一眼,还被路漫漫这样说了出来,一时间心里的恨意翻涌,过后又是无边的尴尬。
就又听到路漫漫说:“幸好本姑娘前段时间跟医谷的谷主学了医术,还看了医谷里的那些珍贵的藏,刚好可以救治你的伤,要是早几个月,就算本姑娘能给你解毒,你也只能一辈子都是废人,可见你运气真好。”
本来就已经很惨了,结果在路漫漫的嘴里,竟然成了自己运气好,元白止看着这么不着调的路漫漫,心里生出了一阵阵的无力感,这个丫头,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路漫漫给元白止喂了解毒的药丸,由于不是对症的解毒,所以只能解掉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得靠行针能药浴排出来。
元白止刚觉得心口处一直压抑着的闷闷感好受了一点,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毫无征兆,弄得身上到处都是,还发出腥臭,这让一项觉得自己是风雅之士的元白止,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邋遢了。
路漫漫看着元白止吐了血,这才说道:“好了,毒血吐出来了,这下本姑娘带着你逃命,也不怕你中途毒发了。”
元白止这才知道路漫漫竟然是嫌弃他是个累赘。
“你大哥真有钱,满院子的金刚丝,都快织成天罗地网了,要不是我聪明,找到了暗道进来,怕是刚一进你的院子,就被切成碎片了,真狠啊。”
元白止听到自己的院子这么危险,分明是要扼杀自己逃出升天的一切希望,心里的痛恨无以复加。
路漫漫很快就带着元白止打开了暗道,两人离开的时候,很快惊动了埋伏在暗处的人,毕竟元白止现在的情况,想要悄无声息,根本不可能。
所以刚一进地道的时候,元白止就让路漫漫按下了地道的自毁装置,就算那些人找到了地道入口,都不能追上他们。
等路漫漫带着元白止回到歇脚处的时候,春雷竟然带着一直在窦家生活的晋安儿出现了。
原来清湖郡主在煞的掩护下,一直藏在京城,其余的死士,则是假扮清湖郡主逃出了京城,引得追兵都出了京城,可清湖郡主在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惨死之后,恨透了齐贵妃,发疯的一样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被晋安儿发现了,煞本来是要杀掉晋安儿的。
晋安儿为了自救,说出了自己与齐贵妃一派也是仇敌,并且有办法送他们安全出城,才活了下来。
路漫漫当初了为了照顾晋安儿,给晋安儿留下了紧急情况可以救命的方式,所以晋安儿按照那个方法,找到了铁箕山的人,铁箕山的人就把消息回到了春雷这里。
所以两方一见面,尤其是清湖郡主,见到路漫漫那是分外眼红,谁让路漫漫是路家的人呢。
可是在见到元白止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时候,清湖郡主这段时间以来强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