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抱得太紧,清河在薛绯衣怀里挣了挣。顺手摸了摸星盘的表面,薛绯衣声音特别小,“小清河不要抛弃我!我被狗粮噎住了,需要人工呼吸!”
正说着,一片叶子刚好落到他衣袖上,薛绯衣表情一亮,“哎呀,你看!连叶子都欺负我!”
难得薛绯衣没有自称“爸爸”,清河从他手里飞出来,帮他把衣袖上的落叶弄了下去。
内心突然就平衡了,薛绯衣盯着聚拢木气、只为了帮他把落叶扫下去的星盘呆了呆,然后一把抱住清河,侧着脸去蹭,“小清河爸爸爱你!”
“……”
看玄戈手揽着6爻的腰,姿势都没变一下,觉得自己现在过去也不太好,薛绯衣干脆朝玄戈做了个“我去旁边看看”的手势。见对方点头,就跟着清河往陡坡下面走。
手电筒的光照得挺远,他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还伸手揉了揉眼睛,“卧槽!那团黑雾——不对,重点是,那些刻纹纸在光?”
忍不住把电筒关了,再看,现真的是,数十张刻纹纸飘浮在半空中,白光荧荧,上面画着的刻纹十分精细,如果忽略掉具体的情况,画面还挺美的。
面色复杂地把手电筒又打开,薛绯衣看着被刻纹纸压制住的那一团黑气,好久才开口,“小清河,我没眼花,对吧?”他吸了口气,“小6爻这是吃什么长大的?不是刚成年吗?他画刻纹这么溜,龙婆婆他们见识过吗?”
薛绯衣觉得,这种水准,还需要什么试练经验啊,直接碾压全场好吗?
清河飞得近了一点,又倒回来,“阴脉暴动,‘气’全都跑出来了。看情况,应该是有人要利用这一条阴脉,做阴珠。”
眉毛瞬间就皱起来,薛绯衣拿自己里层衣服的袖子,擦了擦星盘的表面,一边问,“你以前和我说过的阴珠?吸人的生气吸得特别快那个?”
“嗯,不过进程被6爻阻止了。”
这一瞬间,6爻的形象在薛绯衣的心里异常高大!
他想起小时候见到6爻时,对方长得特别白,很瘦,话也很少,但会把给他准备的礼物随时带在身上,好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送给他。虽然那些礼物只是些好看的小石头,但每一颗都打磨得十分精细,应该是6爻那时候能送出的最好的礼物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薛绯衣用朗诵的语气感慨道,“哎,真是闪瞎了我的大眼睛啊!”
等他重新回到那棵大树下面,6爻已经醒了,玄戈正在帮他理睡乱了的头,画面十分扎眼睛。
“小6爻,有没有想我啊?”挥挥手,薛绯衣细长的眼尾都笑弯了。
6爻从地上站起来,“想了的。”也跟着笑起来,就是脸色还有一点苍白。
看着6爻的笑容,薛绯衣总觉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似乎灿烂了很多,也更好看了。
“还有人在赶过来的路上,我离得最近,所以最先到,然后担心你们在山上出事,就先跑上来了。不过这里也真是够难找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6爻很喜欢听薛绯衣说话,“谢谢你。”
“不谢不谢,我们什么关系!”说完,薛绯衣总觉得冷飕飕的,像是有谁在盯着自己一样。又看周围都黑漆漆一片,背上毛,他赶紧抱紧了星盘——辟邪!
说到斜坡另一边的黑雾,6爻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所以我只是暂时控制,一两个小时里,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时间太长了,我也说不准。”他顿了顿,“而且张光义和6泽林还在黑雾里面,不知道到底——”
“活下来的几率很小。”薛绯衣语气平淡,他对6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张家也差不多,两家走的都是歪门邪道,内里一个比一个烂,张光义和6泽林更是其中翘楚。
6爻没接话,好久才”嗯“了一声。
薛绯衣忽然觉得6家那一潭淤泥里面,长出来一个干干净净的6爻,还真挺不容易,赶紧换了话题,“这件事太麻烦了,以我们的水平肯定解决不了,需要场外援助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机打字,打完之后,朝着星盘道,“小清河,拜托拜托!”十分谄媚。
星盘慢悠悠地飞过来,薛绯衣把手机放到上面,之后,就见星盘托着手机开始漫山遍野找信号。
“还能这样?”6爻惊讶。
“对呀,我家清河很能干的!”薛绯衣语气十分得瑟,就差叉腰了。
6爻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男人,没忍住,“我家玄戈更厉害!”半点不觉得幼稚,他还举例子,“清河会做饭吗?”
听见“我家”这个限定词,玄戈睁开眼睛看了6爻一眼,笑意明显。6爻现了,但假装没看见。
“你——”薛绯衣卡住,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喂喂喂还能当小伙伴吗?欺负清河没有手吗?”
6爻只是笑。
这时,清河托着手机飞了回来,“收到回复了。”
两个人一起看向手机屏幕,就见上面写着“收到,已安排。余长生已经到了山下。”
这条回复总算让人吁了口气,6爻问薛绯衣,“不过,余长生是谁?”
“他啊,土豪一个,位于鄙视链顶端,是最年轻的甲木级风水师,日常数钱数到手软,差不多已经到人生巅峰了。”薛绯衣摸了摸下巴,“我上山都花了一个小时,还有清河指路,余长生也不知道要多久。”
“那……我们要不再加固一下?”6爻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一点,再画几张刻纹纸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