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聪早知如何出去却一直拖着,浪费时间,曦玦知道后虽然快要被气死,但还是强忍着火气问他要如何。
净聪没直接回答他,还在跟他绕弯子:“你瞧瞧手中的火折子。”
曦玦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火折子上,正想说火折子又怎么了,眸光却兀地一滞。
跳跃的火舌往他脸上凑来,像是西域舞女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到他面前舞动着魅人的身姿。
他惊奇道:“风?”
寻着方向,他找到墙壁上一条细小的裂痕,火焰停在缝隙口被吹得往里倾身,风便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这条裂缝极细,没有半点光亮透进来,风能吹进来就说明裂缝足够深,深到可以通向外面,但能容风吹到里头来,便又不是那么深。
他四下看了看,地上竟然还有些黑魆魆的像石子一样坚硬的东西。
净聪轻咳一声:“是老夫抓进来的山枣。”
他虽能辟谷修炼,但是偶尔也馋嘴。
此时净聪终于不再卖关子:“这面山壁不厚,但仅凭我一人之力想要打穿它还是有些困难,如今再加上你的帮忙,打出一个出口便不是问题。”
曦玦昏迷时净聪曾探过他的功力,发现他内功深厚,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二人合力便能够从此地出去了。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曦玦催促着。
净聪闻言故意调侃他:“老夫被关了这么久都不急,你只来了一天就急成这样?年轻人,你要学会耐住性子啊。”
曦玦蹙眉看他:“你就不牵挂你那些弟子?他们可不知外头那个是假冒的,若是为虎作伥抑或被狄束害死,你就一点不担心?”
净聪无奈地叹口气:“那都是命,天命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顺其自然吧。”
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让曦玦有一刹那想踹他一脚的冲动,约莫他摔下来后之所以能够突破境界也和他的随性有关。
他还在絮叨:“天命让我在此等候救下了你,而你的到来也能助我脱困……”
曦玦不耐烦地上前拉住他将他拽起来,拽到石壁前。
“哎哎,你别着急,你看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净聪站稳之后,伸了个懒腰,清清嗓子,“好吧,既然都起身了说明时机到了。”
“……”曦玦不禁闭了闭眼。
“你在前头将内力尽数化作双掌之力,老夫在后头助你一臂之力。”净聪说完站到曦玦身后,眉目肃然。
按照他所说,曦玦运转内力聚于两掌之间,身后的净聪也同样如此,并在凝聚内力之后将双掌推至他背上。
蓬勃的内力源源不断流淌入内里,曦玦侧目往后瞧了一眼,这等雷霆万钧之力足以排山倒海。
净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了,小子,方才忘了告诉你,老夫观你的内力倒是深厚,只不过,这股内力强劲霸道,似乎并不能全然为你所用,应是他人在濒死之际尽数传给你的。”
曦玦心中一个咯噔,此前,他有同样的发现,之前还只是心存疑虑,现如今净聪也看出不对,那便更加说明真有此事。
净聪坦然一笑:“不过而今你遇到我算是幸运,既然我们投缘,老夫就帮帮你,帮你驯服一下这不听话的东西。”
话音刚落,曦玦就感到内里更加庞大但纯净的力量将自己全部的内力裹挟。
俄顷,他两掌之间聚集的力量比之方才徒增一倍有余,乍然释出如此多的力量,额间立即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眉宇紧皱,双眸凝神盯着手掌之间那股力量。
他倏地抬头,眼朝前方山壁,双掌外翻猛拍上去。
“轰隆!”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天光乍现,不仅曦玦,连盲了眼的净聪都不免垂下眼睑,躲开刺目的光亮。
冷风呼啸着闯进来,崖壁旁的枣树枝被吹得乱颤。
净聪问曦玦:“外头如何?”
曦玦望着外面,视野空旷,只一眼就将整座山崎岖的样貌尽收眼底,他低声道:“是悬崖。”
一面山幕上开了一个口子,曦玦站在那里,渊渟岳峙,风将他的衣袂掀起,在半明半晦的洞口处飘飘摇摇的。
净聪听出他声音中的沉重,无奈地叹息:“看来老天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他正想盘腿坐下,身前的曦玦却突然说:“我有办法上去。”
“哦?”净聪动作一滞,问他,“什么办法?”
曦玦将别在腰间的刺骨鞭抽出,鞭子上头一截一截的留有倒钩,按他的年岁算来,当初华山比武争夺盟主之时,曦流风虽然同方庆伦一起摔下了山崖,但他应该没死。
而究其缘由,还有什么能比刺骨鞭更趁手的武器帮他脱困呢?
他站在洞开的口子边缘,探身将鞭子摔上去,果然,鞭上的倒钩勾住了山壁上的裂纹。
往下拉了拉鞭子,确认足够结实之后,曦玦才冲净聪喊道:“你到我背上来,我带你上去。”
净聪嘟囔:“都救你一命了,连声前辈都不叫。”
他走过去,曦玦弯腰将他一手背起,另一只手则顺着刺骨鞭向上攀岩,足底轻功借力,他在刺骨鞭勾住的那个裂缝之上找到了一处站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