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发现这裴家的秘密越聊越多,线索杂乱。 正想继续问,走廊上裴天走了过去,转脸往玻璃窗内一望,就停下了脚步。 裴云和裴修都看着门的方向。 裴天开门进来,“展博士好久没见了啊,终于准备写新了么?哈哈哈!” 展昭微微笑了笑,身后白玉堂默默叹气,这猫到底欠了多少稿子…… “雯雯呢?”裴天见裴云和裴修都坐着,就四外找,“哎呀,说好了开完会陪爸爸去吃饭的啊!” 裴云笑了笑,裴修小声说,“隔壁,眀迪过来了。” 裴天“啧”了一声,到了沙发边坐下,跟展昭唠,“展博士,你是心理专家,你倒是给我想个法子怎么劝劝我这个闺女!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全身上下挂了多少眀迪的东西,这都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啊!再说我们家这个家境也不错,眀迪但凡对她有一点点意思那早就是我女婿了,是吧?到现在人家都躲着她走那说明人家根本对她没意思啊!那人家没骗财没偏色,老老实实躲着你走也没说重话让你难过,那表示人家是个正派的人我们应该谢谢人家,然后不要再去打扰人家生活了对不对!” 展昭点了点头,觉得裴天这话说的,是个明白人。 裴天唠唠叨叨,对裴云和裴修说,“你们两个做哥哥姐姐的都是过来人,不要一味地宠她,要跟她讲讲道理,必要的时候还应该管管她!把她骂醒。帅哥是没有用的啊!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找对象最主要看人品……” 裴云和裴修同时望天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一套词也听了不少遍了。 裴天还要继续唠叨,裴云突然一伸手,指着裴修和他旁边的白玉堂,问裴天,“爸,如果你是女人,这两个你挑谁。” 裴天张了张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白玉堂,伸手摸下巴,“呃……” 裴修那个气——老爸你用不用犹豫得那么明显?! 展昭继续在一旁点头——如果帅到玉堂这个程度,是可以当饭吃的。 裴天也一脸“顿悟”的表情,点头——这么说的话,的确是不能放在一起比啊,平时觉得我儿子长得也还行…… 裴云点头——所以雯雯喜欢眀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最终不能成功的恋爱都是浪费时间的话,那当然浪费在帅哥身上心理更平衡一点啊! 白玉堂和裴修都扶额——要不然还是继续聊案情吧。 “爸,他们不是来说新的事的。”裴修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恐吓信。 裴天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唉,这种东西时不时都会收到的啦,丢进垃圾桶就好了。” “但是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裴云说,“跟今早新闻里的那个案件联动了,凶案现场也有这样的扑克牌。” “扑克牌只是个噱头而已吧。”裴天似乎不以为然,“这次眀迪的,宣传用到很多扑克牌的。” 裴修也点头,“这倒是,排练现场也有很多这种卡牌。” “排演舞台剧的现场,用这种牌么?”白玉堂问,“没有数字只有花样?” “对啊。”裴修点头,“有数字的话,怕会被说宣传赌博什么的,所以我们特制了这么一批道具。”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问,“这是你们剧团特制的?” “嗯,因为用量很大,有几幕是把卡牌铺满一床的画面。”裴修解释说,“所以定制了超级多,后台堆了几箱子。” 展昭回忆了一下,“小说里并没有这样的一幕啊……” 裴修耸了耸肩,“改编的舞台剧无法完全按照小说来拍的。眀迪的小说有很多心理描写,但排成舞台剧总不能让观众坐那儿听大段大段的旁白吧?所以需要适当的艺术加工。” “你是瞎改。”裴云嘀咕了一句。 裴修纠正,“这是必要的艺术加工!” 裴云问,“把结局都改了这叫艺术加工?明明是你改的剧本,你让张远成替你瞒着说是他写的,现在张远成死了……你确定跟剧本没关系?” 裴修听到这里也皱了皱眉,“什么人会因为个剧本杀人啊?哪儿那么多变态。” 裴云点头,“对啊,全世界就几个变态都被你遇上了!” “唉……”裴天赶紧摆手阻止两人继续拌嘴,但裴云的话他显然听进去了,略有些担忧地问白玉堂和展昭,“二位,那凶手会不会跟之前几个事件也有关系啊?” “事件?”展昭问,“就你家族被诅咒的事情?” 展昭这话问得还挺直接,他想看看裴天本人对这种说法是什么态度。 裴天倒是也没生气,相对来说还比较平静,“唉……我家起止是家族秘密,简直邪神附体,你
们谁要是能帮我把这家族之谜给解了,我给你们立尊雕像摆大楼前头!” 展昭和白玉堂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起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能说一说具体的情况么?”展昭问。 裴天看起来比裴云跟裴修更老练,笑着说,“展博士,你们si什么本事我可清楚,我跟你们包局,跟锦堂那都是打过交道的。你们来之前能没调查过我么?我和我家孩子那点底细,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六七十你们肯定是已经掌握了,直接问吧……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要我从头说,我要是漏掉了什么,你们反而觉得我有意隐瞒,对不对?”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有数——这老头不好对付。 裴云有些不满地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那你俩刚才是试探我么? 裴修也拿了罐可乐喝,边幸灾乐祸地看了裴云一眼。 “那就,先从地下室脸上有绷带的女人说吧。”展昭就开门见山地问了。 “没有这个女人。”裴天摇头。 裴修和裴云都似乎已经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叹了口气。 展昭示意了一下他的两位子女——这俩都说自己小时候见到过。 “不止他俩见过。”裴天语出惊人,“我也见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说法有点矛盾…… “我做梦梦到过他俩见到。”裴天如果不是语气特别认真,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他是在故意逗他们玩。 “展博士,你对预知梦这块儿有研究么?”裴天问。 展昭摇摇头,不过表示,他对这个课题感兴趣。 “我们家烧掉的那座古宅啊,可能是有点什么问题。”裴天咂咂嘴,神神秘秘地说,“我只要住在那里,时不时就会做噩梦,而且每次都奇准无比,我那几位太太过世,我都梦到了!真的是邪门!” “说到太太过世……”展昭尽量不把话题往邪门的方向引,“你为什么,这么快地就……” 白玉堂倒是难得见展昭提问题有些费劲……不过也的确是不好问,总不能直接说,“为什么这么无缝对接娶老婆又死老婆,是为了遗产么?” 裴天笑了笑,摇摇头表示不用介意,“我是有我的打算的,一方面是自己一个人寂寞,另一方面,我想多生点孩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识地看了看对面的裴云和裴修,两人显然都习惯了裴天的说话风格,也不怎么在意。 “我大哥和我第一任太太过世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现在这一家子,就剩下我跟俩孩子,旁边一堆虎视眈眈的远房亲戚。这俩孩子这么怪,这么能闯祸这么倒霉还这么笨,天天除了吵架什么都不会,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走在他俩前面了,他俩可怎么办啊……”裴天指了指裴修和裴云,“所以我特别想给他俩找个靠谱的后妈,再多生点孩子,把家族搞得大大的,这样一家人团结一致,也不怕亲戚图谋家产了对不对!” 展昭和白玉堂又看了眼裴云和裴修。 姐弟俩坐那儿摇头。 “我后来娶的两个老婆,本来都挺好的,千金大小姐,受过高等教育,温婉贤惠,又喜欢孩子……可偏偏就见鬼了似的娶一个死一个啊……搞到后来不是我不想娶了,是没人敢嫁我了,连跟我谈恋爱都不敢啊!我这份家业为什么越做越大啊,因为我闲啊!我后半辈子活得就跟个太监似的啊!” 展昭和白玉堂让老头给说愣了,万万没想到这么个走向…… 裴天越说越生气,“我前几天看到包局跟蒋楠约会……我羡慕啊!我明明那么多钱,长得还那么帅,单身二十几年愣是没有美女肯跟我啊!都觉得我杀老婆啊!我为什么要杀老婆啊?钱哪儿有美女香啊!明明我才是蒋楠的粉丝啊!” 老头儿捶胸顿足。 展昭和白玉堂都被整不会了,抬头看对面……裴云和裴修这会儿一个扶额一个捂脸,耳朵通红,臊的不敢抬头。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点点头——事实证明,裴雯看脸和追星都是随她亲爹。 裴天说完平复了一下心情,喝了口可乐,跟展昭和白玉堂说“不好意思啊,有点激动”,让两人继续问。 “还是想问绷带脸女人的事情。”展昭接着问,“那既然你梦到了孩子们会看到那女人,而他们也看到了,为什么你说他不存在?” “唉,这个事情,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我哥身上。”裴天解释道,“我哥除了发病的时候,是个特别好的哥哥。他对家里的小孩都很宠,喜欢给孩子们讲故事。就是他讲的故事真的都很恐怖,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童年阴影。我小时候,包括修和云小时候,都听他讲过,说老宅地下室有个女人,脸上缠着绷带。”
展昭摸着下巴,别说,这个答案不止解释了两个孩子见鬼的问题,也能解释裴天梦到孩子们见鬼的情况……就是简单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种病例特别多,尤其小孩儿,大人无意识地说了可怕的事情,比如说吓唬孩子床底下有怪物……孩子可能会真的做梦梦到床下有怪物,从而留下童年阴影。长大的过程中,很多细节会被孩子忘记,记住的只是曾经梦里特别可怕的画面,觉得跟真的一样。 理论上,的确是可以解释的,但实际是这么个情况么?裴修似乎后来还见过那个女人……也是做梦? 展昭有些拿不准,就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喝着水,来之前他觉得这一家人特别有嫌疑,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已经不确定了,要不然这一家都是影帝,要不然就是一家子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