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一个温和坚定的声音迤然响起,他引用了莎士比亚《维洛那二绅士》的原话,仿佛特意给刚才的表白作注解,却也像示威。
急雨随着众人一起循声望过去。只见翟逸从人群中走出来,“既然这样,我也献上我的行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翟逸走到于潜跃旁边的位置,朝着她同样做了单膝跪地的动作。
“今晚我没有花。只有一颗不亚于他的诚心。”翟逸的声音微颤,却忍不住自豪振奋,几乎令他落泪。他勉力克制住了自己情绪,“从13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好感。这种好感像若有似无的藤蔓,在绵绵岁月中长成了参天大树。我在那棵树下遮阴,习惯了温良,却忘了爱情需要炽热,需要勇敢——急雨,急雨。”他喃喃地唤她,笑着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急雨怔住,眼眶一热,泪水旋即流了出来。
热泪逢风即凉,急雨的脸颊冰冷濡湿,她不得不抬手拭干它们。
再一抬头,急雨看见了念珠。她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两人目光交错只一瞬,皆是情不自禁地避向了别处。
“选一个啊,选一个!”周围人又有了新的热烈主题。
“我去,一个比一个艺。我赌潜跃要输了。”于潜跃的舍友们交头接耳,兴致勃勃地围观剧情的走向。
“你们在干什么?”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
急雨心头一紧,是陈羽尧!
他,他怎么也来了学校?
陈羽尧推开人群走出来,大步上前,一脚踢翻了两、三只蜡烛,他也不管,一把拉过急雨的手腕:“走!”
“嗳?这是谁啊?”“这女的可真行!”“有些人长的不怎么样,但桃花就是比你旺,你不服不行!”
于潜跃第一个起身,但因为单膝跪地的时间太久,差点没有站稳,舍友连忙在身后搀扶住了他。
“你是谁?你干什么?”他质问道。翟逸他是认识的,他的出现尽管令自己惊讶,但听了他的表白,便知对方用情比自己深。
尽管同求一美,但对方的做法也算是敞亮,而这个中途杀出来气势汹汹的男人却令他恼火异常。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么抓着她想干什么?”
翟逸也慢慢起了身,却不发一言。念珠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
他们都认识他,会面不多,却印象深刻。
陈,羽,尧。
宿管阿姨也停止了嗑瓜子,走了过来。
“我是她家里人!”陈羽尧神情一如朔风般寒冷,然后他对急雨道,“现在你立马跟我走!”
“家里人?”宿管阿姨打量了两人一眼,问急雨:“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急雨说。
翟逸还要上前,却被念珠给拉住。“你不会想到处去嚷嚷——告诉所有人,他和她其实是一对狗男女吧?”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咬字却更狠,“那你才是想毁了她!”
翟逸神情颤了颤,没有说话。念珠再次劝道:“急雨从家里出来后,一直是陈羽尧在照看她。——他是不会害急雨的。而且,据我所知,他和急雨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翟逸终究没有再追上去。他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的于潜跃,心里五味杂陈。
陈羽尧一直把急雨拖到车边,把她用力往车里一塞,“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后,狂飙上路。
“要去哪儿?”急雨问他。
他不答。
“你今天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她问。
陈羽尧依然目视前方,只作未闻。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理睬自己了。并且她用余光瞥见了陈羽尧额角青筋一跳,继而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怒前最显著的征兆。
急雨识实务地闭上了嘴巴。
陈羽尧把车停在了一间酒店门口。
“走!”他开口说了一个字。
急雨突然间害怕起来,坐在车里不动。
“这么晚了,你想回宿舍也不成了。难不成你要去找那两个小赤佬?”陈羽尧提高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