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鱼”模样俊美天真,眼睛大而圆,叫声尖细,会认主人。撒娇的时候只对着陈羽尧叫唤,对急雨怀有浓浓的敌意。
每当急雨和陈羽尧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之时,它就会突然从身后一跃而下,落到他们中间。急雨本以为养它,就和千灯镇时家猫的待遇别无二致,结果人家根本不吃饭,吃专供的猫粮。
“家常饭菜里含盐量过高,它如果吃了,不仅毛发会失去光泽,还会不停地流眼泪。”陈羽尧把它抱在怀里,梳理着它身上的毛,眼神宠溺,“一次还不能给它吃太多,不然它会发胖的。”
真是人不如猫系列。
急雨和“小娘鱼”互相看不顺眼。
但是陈羽尧不在时,急雨还是会按照他交待的那些事项,去尽心尽力地照顾它。
急雨心细,眼睛清洁和耳部护理的事她都可以做得很好。唯独修剪指甲,只能由陈羽尧来。
她还没碰到它的猫垫,“小娘鱼”就冲它抗议。
日子久了,急雨和“小娘鱼”算是勉强接受了彼此的存在。
开学近一个多月后,急雨发现它在春天时掉毛掉得厉害。虽然她没有严重的猫毛过敏,但是鼻子总打喷嚏的滋味也相当不好受。
急雨忍着不说。但由于概率太高,还是被陈羽尧发现了。
为了急雨学业上不分心,也为了她的健康考虑,陈羽尧提出要搬走。
急雨不答应,“我查过了,过了春天这阵子就不会掉这么厉害了。”
是的,她没有撒谎。但过了春天,还有秋天。春秋两季时金吉拉猫掉毛都很疯狂。
但这不重要。急雨才不想因小失大。
直到有一天,她发起了高烧。晚自习的时候,人就觉得不舒服,恹恹的有气无力。
她去医务室量了一下体温,发现烧到了38摄氏度。医生建议她挂水,她摇摇头,拿了药,决定当晚回家后早点上床蒙头睡上一觉。
到家之后,她发现“小娘鱼”不见了。自从一人一猫入住之后,她休息的主卧的阳台推拉门都是关好的。
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急雨在厨房烧了壶开水后,在家里各个角落展开搜索。
先是找了陈羽尧的卧室,接着是沙发底下,卫生间的各个地方,最后连关上门的阳台也找了,还是没有。
热水已经烧开,她把药从包里拿出来走向厨房,打算先把药给吃了。
家里没有预留凉开水。她准备拿出一只干净的碗盛水散热。
结果刚拉开碗柜,“小娘鱼”就躲在里面,把急雨给吓了一跳。她尖叫了一声后,随后准备把它抱出来。
不料“小娘鱼”狠狠地给了她一爪子,在她的胳膊上抓了两道血痕。
急雨捂着胳膊,吃痛不已。
还好。陈羽尧说起过,这猫是打过针的。
她把碗盘都拿出来统统拿出来洗一遍之后又用开水进行清烫。
吃完药后,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急雨想,陈羽尧今天八成有事不回来了。
急雨强忍着不适,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走出浴室,她四肢发麻,一口气也喘不上来了。她感觉到自己指尖突突地跳,看什么都很模糊,然后天地倒了个个儿,她倒了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小娘鱼”到了她的身边,“喵喵”两声,然后用温热的舌头舔着她胳膊上的伤口。仿佛是在给她道歉和安慰。
但急雨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自己的时间停止了。
陈羽尧是凌晨一点钟才回来的。当他进门时看到昏迷的急雨,整个人都失去了方寸。
“小雨!”“小雨!”
急雨能听见他在喊她,但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陈羽尧触碰她时才发觉她身上的温度高得烫手,他连忙打电话叫了120。
到最后的最后,急雨完完全全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居然戴着呼吸机躺在病房里。
直到护士走过来帮她吸痰,急雨才知道自己因为肺部感染竟然进了重症监护室。
摘下呼吸机那一刻,她感觉窒息,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胜在护士的动作很利索,完成之后又重新给她戴上了。
她在奋力呼吸的时候,突然流下了一滴热泪。
ICU里是没有时间的。
里面见不到太阳,永远亮着的都是LED灯。
在这里只呆了三天,但是急雨充分领略到生命的可贵,以及呼吸机与制氧机的区别。
制氧机产生的噪音有点大,氧气瓶里咕咚咕咚的声音让她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