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把纸笔拿来。”看着常嬷嬷,白牡嵘已经想好点子了。
流玉立即去取,动作麻利。
这边,白牡嵘坐直身体,随后道:“常姑姑,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我想,既然找不到那张休了,我又十分好奇上面的内容,但宇玠不肯说给我听。我就想着,常姑姑伺候他那么多年,应当会知道他写的休是什么样子的。这样吧,你模仿着他的习惯,写一张来,让我看看,给我解惑。”
常嬷嬷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眼睛却是有闪动。
“是。”不过,她也没拒绝,答应了。
流玉取来了纸笔,常嬷嬷也走到那边坐下,姿势端正的执笔,然后开始写。
白牡嵘看着她,其实挺惊叹的,什么都能做,即便不贴身服侍,但也了解主人的性情,这也的确是个本事。
如果常姑姑不生在这个世界,必然会成为一个专业级的家政人员,特别优秀的那种。
很快的,常嬷嬷写完了,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然后拿起来,恭敬的送到白牡嵘手里。
接过,白牡嵘一一看着,就不由得惊叹。常嬷嬷这字儿写的真好,工整又美观。
而且,这份休的用词真的十分讲究,并没有抨击女性,反而更多的是表示两个人没有缘分。又表述了一番她如何如何好,男方也希望女方能够找到良人。
“常姑姑确定根据宇玠的脾气,会写出这么有人性的休来?”怎么想着都是有些不可思议呢。
常嬷嬷点点头,“奴婢很确信,王爷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若没有威胁,他向来不会与人为难。”
一听这话,白牡嵘笑出声来,心地善良?常嬷嬷是怎么说出这种违心的话来的。
他有着遗传性的冷血特质,因为他的那些兄弟都那样,包括他老子。
善良?不存在的。
“好吧,可能也会为自己增加暖男人设故意为之,就这样吧,我满意了。时间不早了,常姑姑去休息吧。”白牡嵘觉得也只能这样了,这整个王府里,也找不到比常嬷嬷更了解宇玠的人了。
常嬷嬷按照以往的退场方式倒退着离开,随着正门被关上,白牡嵘也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俩都准备准备吧,顺便去通知一声大杨和金刚。准备好了,咱们就能撤了。”她挑了挑眉尾,现在对于去哪儿,其实还是迷茫的。丰城还是夷南,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她反而更倾向于夷南了。
既然城池都那么破落,不及这皇城干净繁华,还不如直接去更原始的地方待着呢。
“是。”小羽和流玉对视了一眼,虽不知要去哪儿,但是跟着白牡嵘的话,应该会很轻松的。
“不知你们俩觉得,是在城里待着好,还是在山里待着好?”翘起腿,看着她们俩,白牡嵘问道。
两个人各自想了想,然后异口同声道:“山里。”
“为什么?”倒是没想到,她们俩还挺有想法。
小羽看了看流玉让她先说,流玉也不踌躇,直言道:“反正有钱,在山里待着也一样啊。买好一切生活上需要用的东西,在山里又没人打扰,生活物品也不缺,像公主一样。如果对外感到想念了,就出山去城里转转,奴婢觉得好。”
白牡嵘闻言点点头,“说的真好,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有钱就行了,什么都成。”
小羽却是另外的想法,“奴婢觉得在山里能够自己开辟出园子来,种菜也好,种粮食也好,都很自由。没人发现,又不用缴税,自给自足。”
“嗯,听着不错。”白牡嵘再次点头,小羽说的也很好,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思。
两个人说了一堆,见白牡嵘没有反对的意思,随后不由问道:“王妃是选择好了地方么?在哪儿呀?”
“选择还不确定呢,你们俩也无需着急,到时我想好了,就告诉你们。反正既然选择跟着我,总是不能让你们吃苦就是了。还有大杨和金刚,他们若是不想在山里待着,想做些什么的话,我都支持。”毕竟,人得有梦想。
“好。”两个人还是高兴的,皇城对于她们这些只能做下人的人来说,还是很压抑的。如果能到外面做自由人,自己种田过得清苦一些,也是舒坦的。
“唉,我饿了,把晚膳拿来吧。吃过之后,我要洗个澡,这几天也没认真洗漱,我的头发都臭了。”若是真进了山,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头发剪了,太碍事了。
两个人立即去准备,晚膳很快送了上来。
看见了食物,白牡嵘倒是几分感慨,若说在哪儿能吃得好,非皇城莫属了。
身份尊贵之人才有的府邸,拥有一级的厨子,别的地方怕是再也不会有这种待遇了。
倒也算是一种遗憾了,不过也没办法,世事不能两全。
用过了饭,她直接去了浴室,看到偌大的水池,又不由得生出一股再也无法拥有这么好的浴室的感想来。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人的本性,她也没逃过。
光溜溜的泡在水池里,任小羽跪在池边给她洗头发,白牡嵘无念无想,但又想的很多。各种想法交织一处,倒是让她有些为难来。
想着要给小羽流玉他们自由,但生活条件也不能太差。吃老本倒是也能吃一辈子,但做些事业呢?这个世界,做事业怕是不太好做,做正正经经的买卖禁受不住黑白两道的搜刮压榨,所以只能做一些与大梁律法打擦边球的事业。宇玠那时说城里最热闹的地儿是赌馆烟馆妓馆,想想她都觉得恶心。她以前可是这些产业的对立面,白姐还应该是正派人物来着。
“王妃,头发洗好了。”小羽开口,打乱了白牡嵘的思绪。
她睁开眼睛,随后抬起头,无意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温热的水下面,这身体凹凸有致。
“小羽,你说我胸大么?”她忽然问道。
小羽一愣,小心的往水池里看了看,然后她踌躇道:“反正比奴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