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这四个人准备停当,聂智、二表嫂,都摆起了剧中人物的架势。
聂通用京剧道白的方式,把声音拿捏得瓮声瓮气地介绍着自己:“我是胡传魁!”
聂智是把声音拿捏得尖尖亮亮地说:“我是刁得一!”
二表嫂一伸兰花指:“我是阿庆嫂!”
……
台下,不时会发出一阵笑声。
郑爸爸、郑妈妈看得很开心。
台上这三人,唱到该聂通的戏时,聂通用面部表情和动作,向台下示意着聂智,他连拉带唱道:“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二表嫂赶紧走着台步到聂通跟前,她指着聂通,面向台下唱道:“这草包……”
聂通见台下的人都在笑,他没有忍住,跟着也笑起来。
郑妈妈随着掌声和笑声,笑得很开心。郑妈妈笑着对郑爸爸说:“现在真是新社会,弟媳妇也开起大伯哥的玩笑了。”
“唉!这些孩子们的良苦用心,我全知道。”郑爸爸说,“他们是在哄舅舅、舅妈呢,是想让舅舅、舅妈开心乐和呢!”
外甥、外甥媳妇儿们演戏的良苦用心,郑妈妈何尝不知?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第一个节目演完了,聂通换了板胡,聂智解下腰带,拿了京二胡、梆子和小锣。
聂智站到台上向台下说:
“今天晚上好戏连台,请大家继续观看第二个节目,豫剧《西厢记》中,红娘的一段戏。红娘由小妹扮演,请小妹出场!”
聂智说完,他到台北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梆子和小锣放到脚边备用,接着就准备好了拉弦的身姿。
郑晓把一块一米见方的二红布,往腰里一系当裙子,手里握着一条,红花绿底的手绢上台了。
郑晓往台上一站,她就摆出了红娘的功架,兰花指向上一抬,手腕儿向外一翻转,同时道白:“我是红娘!”
台下一阵笑声。
随着郑晓这句念白,板胡、京二胡两把弦即刻响起。
郑晓抖开花手绢,手捏手绢一角,手绾兰花指,脚走花旦步,看着爸爸、妈妈,她微笑着唱道:“在绣楼我奉了噢噢噢哪哈哼啊咿呀嗨,那个小姐言唵唵命哪嗬呀……”
郑晓唱戏一字一板,吐字清晰、声音润亮,非常好听。
台下北边坐的那一排人心里都在说:哇!晓她唱戏也唱得这么棒啊!
尤其是北边坐的那三男,他们听着郑晓的唱腔,看着郑晓的花旦表演,一个个心里惊叹着,都侧着耳朵听郑晓唱,直着眼睛看郑晓表演,都呆呆地坐得身子稍向前倾、微张着嘴,像是在为自己的听、看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