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琴音未止,娇声四起,几十个面具人与百名宫女在洞内行苟且之事,有一个宫女伺候一个面具人,有几个宫女伺候一个面具人,也有好几个宫女伺候几个面具人。
苏吟被捂蔽了眼睛,耳朵传来的荡声不断,经洞内声音阔散开来,苏吟闻得面红耳赤,她转身躲进时凌严的怀中,时凌严环抱她,双手捂住她的耳。
时凌严冷眼瞧着荒唐至极、违背天纲的景象。“三皇子”雍容雅步地观赏淫.荡秽乱,他踱步至三皇子画像正中虔诚的跪拜,而后转身喊道:“你们要记住,这是三皇子赐予我们的恩惠。我坚信三皇子没有死,我们作此法便是为唤醒三皇子!”
“三皇子!三皇子!三皇子!”
面具人身下不停动着,嘴里喊着。此时,被晃荡着的宫女憋着不敢出声。
时凌严紧盯这一大一小,一像一假的三皇子,这帮三皇子余孽在扬州党同伐异,挑拨民心,借三皇子复起之名大肆收敛钱财,为非作歹。这一张张面具下面皆是吞人的恶鬼,真是为三皇子夺权还是行私心之权,只有生剥他们的心才可知。时凌严满身戾气,双眸杀意尽现。此刻,匡正扬州不再是任务,是使命,是时凌严的千钧重负。
“三皇子”满足地撇嘴,他瞧瞧烧了的半柱香,便往洞的更深处退去。
时凌严示意时一出去,三人出洞后,苏吟气息紊乱,上气不接下气,面红得发烫,时凌严抚着她的背。
“主子,接下来怎么做?”时一问道。
“三皇子”忽然现身,苏吟吓着大喊:“他发现我们了!”
时一瞬间挡在时凌严和苏吟身前,时一喊道:“主子!你们快跑!”
“三皇子”大笑,“你以为你们跑得掉?今日真是天助三皇子,时凌严、隐愫皆落网中,画到手了,挡路者必死!还不给我上!”
“三皇子”身后涌来一批蒙面杀手,时一拔刀砍向他们。时凌严立即发出啸声,时一边砍边喊:“主子!走!”
“时一,你小心!甲口见!”时凌严说罢拉着苏吟逃离危险之地。
“三皇子”怒道:“快给我追那两个!这个死不死不重要!你们这群废物!”杀手们闻言冲过时一,向时凌严他们追去,时一一个箭步踩上杀手的肩,一跃而起翻身挡在杀手们身前,拿刀砍向他们。
虽然时一只一人,但颇为难缠,杀手们相视一眼,留下三个围困缠斗,剩下的绕过时一朝时凌严他们方向追去。
苏吟心生愧疚,就这么抛下时一,她喘着喊道:“大人,时一,时一会有危险吗?”
“我们在他逃不了,我们不在他便可逃。他知道去哪寻我们!”
苏吟见他冷静之态,便知他信任时一,他不做无把握之事,她也应相信时一。
时一以命帮他们拖延时间,不能拖累他们,苏吟拖着越跑越沉的身子,握紧时凌严的手,加快了脚步。
时凌严往东边跑去,现下正是日落西山,东边日光不足,甲口是荇山东边的水洞,便于藏身。
二人跑了许久,直至身后再无传来脚步声,气喘吁吁停下来。苏吟蹲下喘气,她喉咙发涩,胸口上下不停耸动,抽了魂似的双目泛空。时凌严听见水声,牵起蹲着的苏吟往水声走去。
苏吟缓过一点,哑着声音问道:“大人,洞里”苏吟想起荡声,蓦地喉咙一紧,咳了咳,继续道:“那番情景,温有良为何要这样做?”苏吟听出来,那声音就是温有良,时凌严想必也听出来了。
时凌严拍拍她的背,抬头水洞映入眼帘,他牵着苏吟靠近水洞。水洞是山身的缺口,狭长一道,似天神拿天斧劈了一道,好像发现劈错了,便抛下不管了。
山顶的水直直坠下,跑了这许久,时凌严仍旧面不改气不乱,身姿挺拔地洗洗手,掏出巾帕擦了擦,双手捧水朝苏吟走来。
苏吟心下一暖,小手托着时凌严的大手,喝下他捧来水。苏吟轻声道:“谢大人,大人,你也喝水吧。”
时凌严喝完水,沉声回道:“先帝一生只娶先后一人,先后母家强盛,先帝仰仗先后母家才被扶作帝君。
先帝答应先后一生不再娶。先后便以他们二人作天下表率,要求皇子们只娶一妻,这妻还是先后为皇子们定下,皇子们不满可也不敢表露。三皇子初下扬州,便如同脱了缰绳的烈马,带领随行宫女们与商贾、官员厮混。”
时凌严冷哼一声,目光布满凌厉之色,周身充斥着冷飒肃杀之气,“他这一套是学三皇子笼络人心,他以为学着三皇子的行事,便能让三皇子复活?痴心妄想!”
苏吟不解道:“温有良是如何得知三皇子的行事?”
“这倒是回去仔细查了才可知,温有良应是当年跟随三皇子那批人中的一个,如今能控制整个扬州,逼他这么久才现身,可见他隐藏得深,想必之前并不是惹眼的角色。”但其人的心计和忍力不可小觑。
苏吟裹紧了画,“不知秦无笙现在怎样了?还有时一...”
时凌严盯着她担忧之色,沉声道:“这画是你画的?”
苏吟颔首,“我对师父起誓,誓死护住这幅画,不能将它交予任何人。我见过画,照着师父的画迹改了些许,温有良没见过原画,他应无从得知这幅画真假。”
时凌严沉思半晌,问道:“真有十二幅?”
苏吟摇首,“我不知,师父从未提过。还是那日在都督府内寝听见时一与你说的,我才知晓这画的缘故。可若真有那十一幅,我想替我师父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