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蕴痴痴笑了一下,全琮就像粘人的猫一样,明明生她的气,晚上睡觉把她锁得死死的,可第二天又不理她,想让她认输,哄哄他。
谢怡蕴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要是次次都要去哄他,她不得累死。
所以坐上回谢府的马车时,两人虽然坐在一个车厢里,可谁也没有说话。
全琮假装去看窗外热闹的街市,谢怡蕴则气定神闲地喝茶。
到了谢府,全琮率先下了马车,伸出一只手去牵谢怡蕴,大庭广众下,不好拂了他的面子,遂把手递过去了。
谢融却没错过自家姐姐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凑到全琮身边问:“姐夫,阿姐有没有对你冷眼旁观过?”
何止是冷眼旁观,有时候那双眼睛看过来,简直让人生寒,但面上却摆出一副和煦的笑容,微微笑道:“没有。”他才不会承认,有时候他的蕴蕴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傻子。
谢融一脸“同情你”的表情下定论:“那姐姐一定不爱你。”
“你胡说什么!”即便是谢怡蕴的弟弟,全琮都有可能把他扔出去。
谢融一五一十地找理由支撑他的结论:“姐姐只会对她在意的人发出阴恻恻的眼神,因为她觉得你蠢。”
“我是蠢的,我是蠢的。”全琮柔和地看着谢怡蕴,心情从低谷一下子升到高地。
谢融莫名其妙,对他姐姐讲:“阿姐,你怎么给我找了一个傻子姐夫!”
“你再废话,我让你背爹编的那本疏注,全背。”谢怡蕴一个寒光射过去。
谢融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颇得认怂的精髓。
全琮凑到谢怡蕴耳边得意地讲:“蕴蕴,就是要为我撑腰,我每天都需要你为我撑腰。”
得,递根杆子就往上爬,越来越懂得得寸进尺了。
谢怡蕴耳边酥酥麻麻的,还有全琮忍耐了又克制的热气:“办正事。”
走到正堂,谢茂和谢宋氏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很久了,见他们一进来,谢宋氏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唰唰地往下流:“蕴儿。”
谢怡蕴赶紧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谢宋氏左看看,又看看,又望向全琮:“蕴儿瘦了。”
全琮吓得一个激灵,马上说:“岳母大人,我的错,明天我就去宫里抢个御厨。”
使惯了见缝插针本领的周姨娘,咯咯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姐姐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家出去的姑娘,哪有受苦的。”
谢怡岚在南阳王府,拴着梁衡,可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极其受宠。
听出了周姨娘言外之意的谢宋氏一个气滞,胸口闷得想立马撕了她,要不是姑爷在场,维持些门面,谢宋氏才不想咽这口气。
谢怡蕴眯眼儿朝周姨娘望去,她爹谢大人也是不怕寒人心。
周姨娘今日着了精致的梅花妆,穿了鱼白回锦对襟袄儿,外罩银红披风,一溜蜂赶菊金属扣,妆花楣子,下着蜜合色点翠镂金裙,羊皮金沿边高底鞋,鬓边撇一支金搔头簪子,金灯笼坠子熠熠生辉,如何都掩盖不在被男人滋润的媚,那是一种成熟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