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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洗烟青(二)

肖玉山见宋衡铁了心地否认仙石一事,只好威胁道:“宋衡,宋夫人可是在我手上。你知道我肖某一向小人行事,一刀了结也就罢了,我若是将她带回我封霾,可就不是了结那么简单了。”

宋衡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要妥协,就在这时,宋夫人突然夺过匕首刺向自己,待宋以安反应过来,宋夫人的白衫上已是血迹斑斑,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安儿,答应娘,好好活下去。”宋夫人说完又吃力地看向宋衡,“千万莫要忘了父亲的家训。”

宋衡一时老泪纵横,呜咽着说不出话,只得拼命点头。

宋以安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本是陈宁,面前这位倒在血泊中的夫人是宋以安的母亲,可自己竟如此心痛。像是刀在心口生生剜下一块肉。宋以安心想:宋夫人纵然柔弱了一生,却在最后一刻未流下一滴眼泪。她看似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家族大难临头之时,她却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江湖之中有胆识的女子,理应如此。

宋衡见宋夫人瘫软在地,逐渐没了生气,突然怒吼一声抢过架在脖子上的剑,狠狠砍向身后那人,霎那间血肉横飞。肖玉山见宋衡这架势,冷笑一声:“给我杀。”

大殿之上本就人心惶惶,这一声令下惹得烟青山众人四下逃窜,却都无一幸免,纷纷倒在肖玉山手下的刀剑之下。

宋以安趁乱躲溜到宋衡身后想带他赶紧离开,好不容易出了大殿,宋衡却停下了脚步。

“父亲,快走,来不及了!”宋以安全然顾不上假装奶声奶气,“烟青马上就要被屠城了。”

宋衡顿了顿,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闪着微弱银光的石头,宋以安知道这是独贤,她在写小说时曾经问闺蜜如果有仙石,那会是什么颜色,闺蜜说应该是银色,清冽又冷酷。

“安儿,带着它,离开烟青山,去临江阁找林祝生,将这石头的事情告诉他,他会收留你。”宋衡将独贤塞进宋以安怀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安儿,今后的路你要自己好好走下去。”

宋以安没追上去,她自己笔下的人她最了解。宋衡虽不争不抢,却也是每时每刻守着自己本分的事,鹤江仙死前嘱咐宋衡护烟青山周全,更要护宋夫人一世周全,如今烟青山危在旦夕,宋夫人已在黄泉之下。他未能完成使命,唯有一死才算对鹤江仙临终的话有个交代吧。

宋以安轻轻张了张嘴,泪水模糊了双眼,宋衡就那样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我会好好走下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以安才出了烟青山,转过身时,黎明刚刚从山间探出头,林中传来阵阵鸟鸣。临江在封霾城与烟青山之间,并不太远,一路上宋以安风餐露宿,很是疲惫,直到在半路上遇见了傅川。

他只见宋以安精疲力竭,倒在树下再也没力气起来,傅川上前去看了看宋以安的脉象才发现她已是危在旦夕,便度了些灵力救她一命。

宋以安醒后见身旁有人守着,连忙起了疑心,掏出偷偷藏在身上以便防身的匕首指向傅川。

“你是谁!”

傅川看了看这十二岁的小丫头,不禁想笑,明明连匕首都握不稳,质问起他来倒还胸有成竹的。

“你觉得你拿着这匕首,能杀的了我吗?”

宋以安虽然是二十四岁的陈宁,却也是第一次握匕首,说不紧张自然是假话,尽管如此嘴上也得装得老练的样子,于是宋以安有模有样地说道:“我问你是谁,你是听不懂话吗?”

傅川一时觉得这小丫头装成大人的样子过分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丫头,脾气倒是很暴。我叫傅川,刚刚见你倒在树下,就救了你,你如今不但不感谢我,反倒用匕首指我,你父母可有教你礼节?”

本是句佯装嗔怒的玩笑话,却让宋以安想起昨夜血泊中的宋夫人,背影毅然决然的宋衡,和血流成河的烟青山,再想起自己如今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宋以安禁不住啜泣起来,一时让傅川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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