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继折雪殿大戏之后,九月里这波热闹出在灵华殿。而淳风殿下为了力保多年大婢不被驱逐,将祁宫翻了个底朝天。
所以午后上官妧出现在挽澜殿门口时,涤砚完全不惊讶。
“瑾夫人要是为阿姌而来,微臣斗胆一句,此事,不插手为妙。”
“多谢大人提醒。但我还是想一试。”
想起顾星朗从昨日到今早,被淳风和纪晚苓连番轰炸,他蹙着眉微微摇头:
“夫人稍等。微臣先行通报。”
顾星朗没有拒见。
“她倒有辙。上午安排瑜夫人,下午安排你。你们还都愿意为她跑腿。”
上官妧讪笑:“臣妾与淳风殿下素来交好,因为平日里常走动,对阿姌也算熟悉。那丫头,性子沉稳,做事麻利,对淳风是无微不至,又相伴了这么些年,臣妾听着,实在不忍心。”
顾星朗耐着性子道:“听说阿姌已经二十有二,比你们几个都年长些;又在宫中当差多年,本该是最稳妥的。但她犯了糊涂,铸下大错,如此处置,已算宽宥。”
说着,他转身向架去,“淳风交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若还要说别的事,便再坐会儿;若仍然想劝,此刻就可以退下了。”
凭上官妧万事以顾星朗为上的行事作派,话到此处,便绝对会住嘴了。
但她今日转了性。
“君上,无论阿姌犯了何等大错,她都是一心为主。主上有令,做奴婢的哪敢不从?要怪,就怪她忠心又善心,事事依着淳风殿下,这才犯了糊涂,触了底线。”
顾星朗正在整理那些的摆放位置,闻言挑眉,转身看着她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就说得如此言之凿凿。”
上官妧一呆,讪讪道:“虽不清楚具体情况,好歹听淳风说了一二。”
“一二是多少?”
“就,没有具体事件,诸如臣妾适才说的那些,阿姌都是为了她啊,之类的。”
淳风还不至于彻底糊涂。他暗舒一口气,看着她放缓了声量:
“如今这宫里面,热闹过了头。朕还是喜欢之前的样子,大家有空相聚,平日各自安好。淳风是不消停的人,你们几个却是可以踏实过日子的。”
上官妧撅了嘴,娇声道:“有空相聚,各自安好。君上这说的哪里像帝与妃,倒像是天涯若比邻的朋友。”她盈盈走近,双手缠上顾星朗胳膊,“君上近来,几乎不去各殿,妧儿不知犯了何错,惹君上不喜,这也罢了;惜润那里,也不见君上去瞧。瑜夫人倒还不时能来挽澜殿;几天前君上还去过一次折雪殿吧?偏偏将煮雨殿和采露殿抛在脑后。”
顾星朗无奈摇头:“你倒打听得清楚。”
说着,不动声色将手臂抽出来,转身又去摆弄那些。他不知道上官妧曾与阮雪音莫名其妙交了一次心,更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知晓了嫣桃醉和四姝斩的事。
否则,此刻上官妧装傻充愣的本事简直令人叫绝。
他只当是,她不知道自己知道,于是心安理得地装蒜。
“妧儿日日在殿中等君上,君上不来,妧儿只好在宫里闲逛。一来二去,总共就这么点儿人和事,哪里需要打听?光听下人们讲故事嚼舌根都听饱了。”
顾星朗蹙眉:“这宫里如今越发没规矩了。你要有这个精力,干脆协助瑜夫人整顿宫纪去。总归你闲逛也是逛,带着任务逛,还有趣些。”
上官妧惊喜:“君上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