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走近,还未说话,却听嬴锋先一步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
“扶苏,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今日给本殿搞这一出!刚踏入皇城,就迫不及待给本殿一个下马威?”
扶苏闻言,面上一时困惑难解:“四弟,何出此言?”
“没想到皇兄手下还有这样刚正不阿之人,今日皇兄赶回来,就让本殿见识到了。”
嬴锋似笑非笑。
扶苏并不知道什么是阴阳怪气,但也知道这话不能认,他神色微敛,正色道:“四弟莫要胡言,禁军怎会是本殿的人。”
皇城禁军,守卫咸阳宫门,守护始皇安宁,若是与扶苏有所瓜葛,不啻于在始皇头上悬着把利剑,这足以让始皇帝寝食难安
嬴锋不置可否,别看扶苏眼神真挚,一副坦荡君子的样子,但他心中对扶苏的“坦荡”持保留态度。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四弟你如此大动肝火?”扶苏转而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一旁禁军随即详细禀报了事情经过,扶苏闻言有些惊讶,他转头看向偃英布,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就为了这点小事?”
偃英布直面两尊大佛,面色坚毅,语气不容置疑:“宫规森严,无小事可言。”
言罢,他转身,在嬴锋微妙的神色中,偃英布拦住了扶苏的马车,态度坚决:
“长公子,咸阳宫内非陛下首肯,车辇不可通行。”
扶苏倒是好脾气,闻言,温和解释道:“这是本殿从小圣贤庄带回的籍,都是儒家大学,本殿欲献于父皇品鉴。”
偃英布闻言,神情依旧冷峻:“凡外界之物入宫,必经严格查验,望长公子体谅。”
扶苏轻轻颔首:“将军言之有理,请务必小心,这些竹简皆是无价之宝。”
“多谢长公子理解,只是马车不得入宫,还需公子另作安排。”
纵使扶苏好脾气,此刻也不免眉头微蹙,“这车中竹简重逾千斤,若无马匹拖拽,这都不知要劳烦众多宫人才搬运得完!”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在嬴锋的眼中添了几分戏剧性。
偃英布躬身行礼:“长公子恕罪,宫规如此,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属下。”
“哈哈。”嬴锋忍俊不禁,心中对偃英布的印象悄然改变,原以为他是受人指示,有意与他为难,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他心中暗道,自己倒是错怪了扶苏,原来这偃英布并非其授意,而是天性如此,一视同仁地恪守每一条宫规。
如此,嬴锋心中怒意稍减,看偃英布,倒是比之前顺眼许多。
“将军言之有理,宫规确实不可违。”嬴锋笑容可掬,话锋一转,“但又有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将军怎的墨守成规,一成不变?”
“难道本殿,堂堂太子,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偃英布面色凝重,低头沉思一会儿,依旧坚持道,“请殿下见谅,宫规并未有言太子便可如何,属下职责所在,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