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良柏就笑道“你放心吧,我必想了法子叫你去的。”
虽不知道姜良柏要用什么法子,但从前那个姜樱记忆中的三哥哥从来就是说话算话的,她觉得姜良柏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办法的,于是只管眯着眼睛连连点头应下。
姜良柏见她小鸡啄米似的,不由翘起了嘴角儿,轻轻地摸了摸姜樱的头。
见他们两个落后众人几步距离,就又柔声问她“怎么想起来叫长庆做了我的小厮?可是因为母亲不叫你总去看追云?”。
他是想问自己为何叫长庆做了他名义上的小厮,但实际上却要听自己的吩咐吗?
姜樱她,她也不知道啊。
她只是觉得无论是不想让姜檀嫁给广平侯的次子,还是自己想要做了二皇子的正妃,这些事,都需要在外院有自己的人啊。
否则就真的只能做个内宅的大小姐,什么事大人不叫她知道了,她就不会知道,那她到了这里吗,成了姜樱,又是为什么?
作为一个曾经在那么发达的时空生活过的人,她太明白消息的重要性了。
今天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在前院能多只眼睛,多只耳朵罢了。
可这话没法子对姜良柏说,姜樱思忖着,还不如就叫姜良柏以为她是为了能想了法子多看看追云吧。
姜樱就点了点头,姜良柏看妹妹沉默下来,以为是又为了母亲总拘着她情绪低落。
就又摸了摸她的头,重新说回走月的事“那你不如这几天做了漂亮的新衣服,去走月的时候就可以穿,怎么样?”。
抬头看了看,姜兆烈和沈佳柔还是在最前面慢慢走着,听不见他们兄妹说话。又柔声道“三哥以后想法子教你骑马。”,说完含笑看着姜樱,眼睛亮晶晶的。
姜樱觉得一股暖流冲击在自己的心房,哽了一瞬,就挽着姜良柏的手臂,把头依在他的肩上。
虽然姜良柏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少年,可此刻这个少年,却让奔三的她有了一种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
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己的一个表情都被人看在眼里,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这样好像被人捧在掌心里是的,很温暖,也。。也有点感动。
转过身的姜兆烈背着双手,看着月光下依在姜良柏肩膀上的姜樱,“莹莹这是怎么了?”
沈佳柔就叹气“这孩子,总是长不大是的,才说她这回好起来懂事了不少。一转眼的功夫,就又这样粘着柏哥儿,也是柏哥儿好性子,就这么由着她。”。
姜兆烈听了就低声地笑,凑近了沈佳柔的耳朵,压低声音道“那是,你也不瞧瞧是谁的儿子。他爹难道就不是个性子好的?”。
沈佳柔忙转身继续往前走,没听到是的,却连耳朵都红了。
姜兆烈就哈哈地笑。
姜良柏听见父亲愉悦的笑声,也低声地笑“多大了还学了小娃娃撒娇?看叫父亲母亲瞧见了笑话你。好了,回去早点歇了吧。”
说罢拍了她的脑袋,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待走到月桂院门口,姜良柏给姜兆烈和沈佳柔行了礼,转身往含光居去了。
姜良柏十一岁上就搬到外院去住了,郭老夫人亲自指的小院儿,沈佳柔带着下头的人收拾出来,由着姜良柏自己取了名字。
要说姜良柏不愧是个爱舞刀弄剑的,给小厮取名字叫“承影”,给自己的居所取名字叫“含光”,多亏他没取个“轩辕”,“龙渊”的名字出来,不然皇上岂不是要多想了?
姜樱想着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回到浓绿院的姜菀,却笑不出来。
“她以为全天下人都要围着她转?当初是她自己不去大伯母家的家学,祖母全都由着她。现在她说一声要去,大家就都说她懂事。”。
“她懂事能出府去疯?二伯和祖母也都由着她。”
姜菀说着,恼恨地揉着手里的帕子。
“她去可碍着你什么了?我看你这孩子才是被宠惯坏了,樱姐儿早本该去的,难不成檀姐儿去得,你去得,就她是个去不得的?”,赵氏蹙着眉头瞪了姜菀一眼道。
“我何时说过她去不得,我只瞧不惯她那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明明就是任性不懂事,偏大家还都赞她。”。
赵氏就叹了口气,抚了女儿浓密顺滑的头发,“你大樱姐儿两岁,总是跟自己的妹妹争这些长短做什么?她要去就叫她去,难不成她去了你大伯母家的家学就能似我菀儿这般懂事了?再者,家里人又有哪个不赞你的?得自家人的赞又算个什么?谁不赞自家的孩子?菀姐儿,你听娘的,你要有那志气就合该叫外头的那些夫人小姐们赞你才是。”
姜菀听了就红了眼睛,扑到赵氏怀里委屈道“娘,那我也想要匹小马。”
赵氏无奈地点了点姜菀的额头,心道这孩子,合着她说这半天,什么都没听进去。她怎么不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其实她又哪里喜欢马了,到底年纪还小,也还是个孩子呢。
府里只两个嫡出的姑娘,这不过是瞧着姜樱那丫头有那样一匹俊美的马,她没有罢了。
跟姜樱那丫头比起来,她的菀儿不知道多乖巧。
也罢,若是姜兆宽弄不到,她就回去叫父亲给菀儿弄一只送过来罢了。
这么想着,又想起姜兆宽来,姜兆晖是嫡长子,理所当然的袭了爵位。这她无话可说,可姜兆烈自小就被公公带着,手把手地教着,从北疆回来更是封了将军。
唯独姜兆宽,高不成,低不就。要不是自己的父亲帮着说话儿,说不定都恩萌不到个四品的指挥使。
也不知公公婆婆的心怎么就长的那么偏。
请自己的父亲给女儿也弄匹好马来的心思倒愈发坚定起来“好,娘一定想法子给菀儿找匹比那追云更漂亮的小马来。”
姜菀这才仰起小脸儿,破涕为笑“谢谢娘~”
赵氏就拿了帕子给女儿擦了眼泪,“快把这金豆子收一收,梳洗了早点歇下。以后也再不可说刚才那样的话,樱丫头要做什么,你就由着她。你是做姐姐的,不但不应说她的不是,还要护着她,赞着她才是,也好叫人知道你做姐姐的心胸。你且放心,只要你听娘的话,娘保管叫你样样东西都比姜樱那丫头的好。”
什么去家学读,什么汗血宝马,什么出府乱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姑娘家选了一门顶好亲事,那才是一辈子叫人羡慕的好。随姜樱那丫头闹去罢了,以为外头的那些高门府邸的夫人眼都是瞎的不成?
赵氏安抚好了女儿,神情自若地回正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