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温娜在早餐的时候才知道了昨晚是多么的不平静,她听到了各个版本的故事。当然,最后她只相信了哈利告诉她的那个。小天狼星是无辜的,而且他是哈利的教父,他还活着,而且巴克比克也安然无恙。这些本该让人高兴的消息却因为她在斯内普办公室的表现而让她高兴不起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斯内普可能再也不会理她了。
暑假又来了,温娜拉着行李穿过走廊的时候,又拐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口。她站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嘴唇,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可是门开了,斯内普站在门口,仿佛一直在等她一样。
“福克斯小姐为什么还不走?你会赶不上火车的。”他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教授大人……祝您假期愉快。”温娜行了屈膝礼,低着头准备离开。
斯内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如果福克斯小姐在假期的补习中能够表现的足够好的话,我不会不愉快的。”
温娜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斯内普,她的眼睛又溢出了泪花。“谢……谢谢您,教授大人。”
斯内普皱起眉头。“火车要开了,你最好快点走。”
“是,教授大人!”温娜开心的又行了一次礼,像是飞一样地跑开了。
这个假期,温娜又收到了哈利的信,但是她对于伤疤疼这种问题毫无办法。对此,她建议哈利去问小天狼星。
她的假期补习由黑魔法拓展学习变成了魔药预习,斯内普为了让她的魔药成绩能上A可以说是费心费力了。
由于越是高年级,魔药就越需要天赋,而非照本宣科,所以温娜这种思维不懂得变通的人学起来越发的吃力。现在每个周六日的学习都差不多是在斯内普的冷嘲热讽中度过的。
可是让斯内普费解的是,温娜从来不会因为他的嘲讽而退缩。这不是那种学习性的勇敢,而是……一种古怪的情绪,这个小姑娘似乎很喜欢被骂。这不是斯内普的错觉,为了证实,他仔细观察过,每次他说出那些刻薄的话之后,温娜的呼吸都微微加快了,而且嘴角不易察觉的翘起了。
即使斯内普没有这种特殊爱好,但作为一个多年混迹于黑暗势力的成年人来说,分析现象还是没问题的。斯内普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个温娜·福克斯十有八九是——那个……他不确定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歪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这已经能解释很多问题了,比如为什么温娜总是叫他教授大人,比如那天她为什么叫出“主人”,比如为什么她挨了骂却那么高兴。
这个夏天,温娜十四岁了,她的身高似乎停止增长了,现在的她和普通成年女性比还是娇小了一大圈。可是当身高停止发育后,在某些方面却逐渐发育起来。在学校穿着长袍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换了修身连衣裙,整个人就像即将绽放的花骨朵一样充满生命力。
今天温娜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把头发别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脖子,那根拴着扣子的线还戴在那里,衬的那黄皮肤也显得越发白净起来。她的头上还带着那个白骨发夹,似乎她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斯内普突然开口了:“福克斯,下周末不用来上课了。”
温娜吓得几乎把手里的砝码丢出去,她惊恐地盯着斯内普,显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教授大人……为什么……”
斯内普特别喜欢看温娜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而且她不是屈服于力量,而是屈服于单纯的欲望,岂不知欲望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他挑挑眉毛,说道:“卢修斯给了我一张魁地奇世界杯的票,但是我没什么兴趣,你可以去看。”
温娜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显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然后微微皱起眉头,最后摇了摇头。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斯内普通常觉得这种人很愚蠢,可是现在,他只是觉得有趣。
“教授大人不去我也不去。”
“那如果我去呢?”
“那我就去!”
斯内普轻呵了一声,这个结果是他料到的。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温娜自己去,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斯内普也许不是个情场高手,但是他不是傻子,自从温娜那次梦游露出一些端倪之后,他就仔细分析了这几年她的言行。现在,他完全可以随意掌控这个女孩的喜怒哀乐。
其实卢修斯本来就给了他两张票,那本来是马尔福父子的头等包厢票。但是由于福吉部长邀请他们去部长包厢,所以这两张票空了下来。所以,从一开始,斯内普就打算和温娜一起去的。
这无关什么爱情,斯内普也从不认为自己还能爱上莉莉之外的任何人,只不过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高尚的人。他的生活本身就没多少乐趣,所以但凡能让他感到点快乐的事他都乐于去做。比如折磨哈利波特,扣格兰芬多的分,以及逗弄他的小崇拜者。他的幼年和少年时期处于无法反抗生活的状态,所以现在这种能完全掌握一个人,并且不是靠着力量,而是——个人魅力?这感觉非常好。
由于这次需要夜间外出,斯内普必须登门拜访,对温娜的父母说明原因。由于现在还在暑假期间,本街区的教会小学放假,所以福克斯先生也在家。
斯内普以前在外面看过蜘蛛尾巷23号的房子,说实在的,和自己住的19号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实际上,这街区的每一栋房子都是一模一样,外人进来会迷路。
可是当那位和温娜一样身材娇小的福克斯太太打开门之后,斯内普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这家人使了什么魔法。
这房子的格局分明和他家一模一样,可是看起来却要大上一圈。墙壁上贴的黄白竖条壁纸虽然已经褪色,但是一尘不染,连个指印都没有。沙发套是用碎布拼起来的,洗的非常干净。墙壁上贴着福克斯夫妇的结婚照,温娜幼儿时期攥着气球被父亲抱着的照片,童年时期的温娜和母亲光着脚拎着裙子角站在草地上的照片,以及一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看得出是在附近的公园照的——就是他和莉莉见面的那个公园。
电视周围摆着一圈拙劣的手工艺品,看得出来,是温娜从小到大在学校手工课上的“杰作”。还有花,这家的女主人是有闲心养花的,那些各色的花朵是从河边移植过来的野生品种,用没了嘴的茶壶,破了边的大碗,以及没了把手的小桶栽起来整齐的摆在窗台上。
可最让斯内普觉得惊奇的是,这一家人似乎都非常欢迎他。福克斯太太端上了自制的葡萄干饼干和花茶,福克斯先生高大消瘦一脸严肃,虽然教的是麻瓜的课程,但也算是同行。他们居然可以在管理学生的问题上谈的很投机,完全没有交流障碍,就算是一些魔法界的专用名词福克斯先生都能很好的理解。看来温娜平时经常给自己的父母科普,而且这位看上去很严肃的父亲对于魔法的接受程度很高,这让斯内普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还不如没有的父亲。
福克斯先生本人每年也会带领自己的学生们去野营或参加些其他校外活动,所以对于斯内普要带着温娜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嘱咐温娜一定要听教授的话。福克斯太太还极力挽留斯内普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但斯内普委婉的拒绝了。这家人温和友好,热情的恰到好处而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在隐隐的刺痛他。
当他终于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头脑中冒出了一个疑问。温娜显然是在一个充满关爱的正常家庭里长大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这种心理还能与生俱来吗?
由于斯内普可以带温娜随从显形,所以他们用不着出发太早,但温娜还是因为兴奋而提前很多的来到了斯内普家,不是因为魁地奇,而是因为和斯内普单独出行。而且自己的父母似乎挺喜欢这位通常不讨人喜欢的教授,这一切都是个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