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梁点头,“这就讲得通了!王公公,你当年带着容妃母子去往了哪里呢?”
王长顺已是脸上一副苦巴巴的样子,这样讲道:
“当然是依从容妃旨意去往河南啦。可是,河南当年大旱啊,赤地千里,终是寻不到容妃家人。
后来,遇强人打劫,又抢走了我们所带的所有财物。
好歹在一偏僻乡间住下,小的开垦几亩坡地,种植而养活容妃母子。
后来,官府前来收税。因缴纳不出纪年税金,差官抓小的去服徭役,我一走就是两年。
待小的服役回去,哪里还寻得见容妃母子!小的四处游走,最后在杞县寻得太子。
原来,小的被抓走,母子俩无依无靠。容妃弄破了脸皮,带着太子讨口要饭,到了杞县,终为一口吃的要紧着太子,她自己却饿死了………”
说到这里,王长顺大哭,哭声凄惨,使整屋之人都哭出声来。
特别是赵如雪哦,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哭有一阵,王长顺举袖擦了眼泪,又接着讲下去:
“幸是太子命不该绝。有杞县秀才李信者,将太子带回,交予本族叔父抚养,直至成人。我寻太子十年,终是感动上苍,让我找到!”
“王公公啊,辛苦您了。在这里,我周遇枝向您请罪!”
以周遇枝带头,除方正卿外,屋里所有人都单腿给王长顺跪下,还齐声请罪。
王长顺没开腔,方正卿又代他发话:“起来,起来。不知者无罪!”
接着,方正卿又向王长顺问道:“王公公啊,太子和你这咋又从京城出来?还带着那么多人啊,骡马的,骡马背上驮的真是你说的高墨硬碳?”
王长顺也不迟疑,巧妙地避开这个重要问题,“方总管啊,你猜,救了太子一命的那个李信是谁?”
方正卿立即摇头,“一个秀才而已,咱家猜不出!”
王长顺凑近方正卿,虽压低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见地说道:
“他就是大顺军师李岩啊!”
“啊!……”
方正卿朝后跳了一步,人已呆住。
看着众人全都呆立,王长顺差点没稳住而笑出声来。
“王公公,按你这么说,来我基地之前,太子殿下一直在贼军中呐?”
王长顺点头,“李信化名李岩,投入大顺军中,太子若不跟从,还能保住性命?”
方国梁一下子转身,双手相互拍打着,吼叫起来:
“天哪,这造的什么孽!老朱家的人造起了老朱家的反……”
王长顺赶紧制止方国梁:
“方大人,方大人,不可乱说!太子隐藏身份,委身而做李岩亲卫队长而已。大顺军籍都没有,哪里就造了他朱家自己的反啦?”
方正卿也是点头,还训斥弟弟:
“国梁,正如王公公所言,这种话,今后不可再说!”
周遇枝站了出来,他讲道:
“如今好啦,太子殿下来了,是不是趁现在人员齐整,大家伙儿商议一下,今后我们将何去何从……”
方正卿却是瞪了周遇枝一眼,“先不忙,等太子殿下醒来,请予定夺!”
也恰在这时,陈心儿的助手前来通告,说太子已经清醒,请众大人过去看望。
众人立即起身,而王长顺也从躺椅上翻身下地。
方国梁制止王长顺:“王公公,你身子虚弱,又说了这么多话,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安排人给熬了稀粥,等会儿就会送来……”
王长顺顺势靠着方国梁,“我都半月没见过太子爷,此时必须过去请安!麻烦方大人扶我过去!”
实际啊,王长顺是怕这些人又去套取李俊之言。若是李俊另有说词,他在旁边,总有圆场的机会……
众人涌入医馆,见李俊虽然坐起,却是沉默不语,陈心儿还在给予劝慰。
方正卿带头,基地头目们全跪在李俊面前,请求治罪。
王长顺没跪,他奔过去将李俊抱住,正背对方正卿他们,即嘴对李俊耳朵,轻语:“小子,一口咬定你就是天启太子,名朱慈炅!其他的,交给老夫。”
然后,王长顺哭,哭得十分伤心,一口一声老奴对不起太子殿下;没保护,照顾好太子殿下……